時間,就在這詭異的-->>氛圍中一點(diǎn)點(diǎn)流逝。
    葉玄口述,蘇輕雪筆錄。
    從宴會開始,到她如何引經(jīng)據(jù)典,舌戰(zhàn)群儒。
    再到她如何話鋒一轉(zhuǎn),聲淚俱下地控訴葉玄的“暴行”。
    葉玄甚至讓她詳細(xì)描寫了自己當(dāng)時的表情,語氣,每一個細(xì)微的動作。
    這無異于讓她一遍又一遍地,親手撕開自己的偽裝,將那點(diǎn)小心思赤裸裸地?cái)傞_在紙上。
    燭火燃盡,化作一灘蠟淚。
    天邊,已經(jīng)泛起了魚肚白。
    蘇輕雪斜倚在軟榻邊,衣衫微亂,發(fā)髻也散了幾分,幾縷青絲貼在臉頰上,襯得那張絕美的臉龐愈發(fā)蒼白。
    可那蒼白之中,又透著一抹未曾褪盡的潮紅,不知是累的,還是氣的。
    地上,散落著十幾張寫滿了字的宣紙。
    每一張上面的字跡,都娟秀工整,卻又在筆鋒的末梢,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憤懣和屈辱。
    葉玄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拿起其中一張紙,放在晨光下欣賞。
    “不錯,字寫得是真好,風(fēng)骨猶存?!?
    他笑著點(diǎn)評,像是在欣賞一副絕世名作。
    “我很滿意,蘇大家今晚的表現(xiàn),當(dāng)真別開生面。希望下次,還有這樣的機(jī)會?!?
    蘇輕雪將臉轉(zhuǎn)向一邊,不去看他那張可惡的笑臉,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
    “哼,黔驢技窮?!?
    “也就這點(diǎn)折騰人的本事了?!?
    “是嗎?”
    葉玄也不惱,只是笑了笑,將手里的宣紙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懷中。
    “本事不在多,管用就行。”
    說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朝著房門走去。
    “吱呀——”
    房門被拉開。
    清晨微涼的空氣和明亮的光線一同涌了進(jìn)來,驅(qū)散了房間里一夜的壓抑。
    門外,一名王府的下人正躬身靜候,神態(tài)恭敬到了極點(diǎn)。
    見到葉玄出來,他連忙上前一步。
    “葉公子,王爺有請,說是在議事大堂,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葉玄淡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邁步而出,再沒有回頭看一眼身后的房間。
    ……
    與此同時。
    距離鎮(zhèn)北城千里之外的大乾京城。
    云華宮。
    本該是莊嚴(yán)肅穆的貴妃寢宮,此刻卻紗幔低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奢靡而慵懶的氣息。
    一張巨大的沉香木床上,兩具身體交織在一起。
    良久,云收雨歇。
    太子葉天懶洋洋地躺著,臉上帶著一絲滿足過后的倦怠。
    他身旁的云貴妃柳知意,肌膚白皙如玉,此刻更是透著一層誘人的粉色。
    她伸出纖纖玉指,在葉天結(jié)實(shí)的胸膛上畫著圈。
    “太子殿下,您都好些時日沒來看臣妾了?!?
    她的聲音嬌媚入骨,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幽怨。
    “還不是父皇最近盯得緊。”
    葉天不耐煩地?fù)]了揮手。
    “朝堂上,蘇長青那個老匹夫,聯(lián)合一群御史,天天盯著孤的東宮,煩不勝煩?!?
    “說起來,蘇長青的那個女兒,蘇輕雪,到現(xiàn)在還沒抓到,這丫頭還真的能跑??!”
    聽到這個名字,柳知意的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怨毒。
    “一個狐媚子罷了,殿下何必總惦記著她。”
    她話鋒一轉(zhuǎn),看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殿下,那葉玄……北涼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按理說,他一個病秧子,又被打了五十大板,就算沒死在路上,到了北涼那種苦寒之地,也該病死了吧?”
    “一個廢物罷了?!?
    葉天面色一僵,隨即毫不在意的說道。
    “死了便死了,沒死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愛妃何必總將他掛在心上?提他,都臟了你的嘴?!?
    就在這時,寢宮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以及一聲尖銳的叫聲響起。
    “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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