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關(guān)你的事?!?
“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我的好兄弟有心上人了,我當(dāng)然要來問問”
蘇日勒按著他臉將人推出去,朝魯掙扎了幾下,依舊鍥而不舍的喊著。
“你害羞什么?你討老婆,最后還不是要介紹給我們認(rèn)識的!——哎,嫂子,快出來喝羊湯?。 ?
“別亂叫,閉嘴!”
“唰”的一聲,氈簾猛然合上,白之桃只來得及聽見朝魯被掐斷的半聲怪叫,蒙古包里便安靜下來。
蘇日勒趕人趕到外面去了,白之桃盯著晃動的氈簾,心跳莫名加快。
剛才朝魯?shù)脑?,她聽得一清二楚?
牧民當(dāng)她是蘇日勒的老婆?
這怎么行
正出神,門簾又被掀開,蘇日勒大步走進(jìn)來,臉色有些沉,手里卻多了件厚實(shí)的皮襖:“這件你穿應(yīng)該合身些。”
白之桃接過衣服,指尖觸碰到柔軟內(nèi)襯便感覺暖意從心底升騰,她開口想要道謝,看見蘇日勒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向門口,背影高大挺拔,卻站在門邊等她。
“走,”他招招手,眼里帶著笑,“黃羊骨髓,要不要嘗嘗?”
白之桃裹緊襖子跟了出去。
暮色已沉,草原落日壯觀無朋。
氈房外,不遠(yuǎn)處的篝火堆熊熊燃燒,映照著牧民們通紅的臉。男人們把剝下的狼皮高高掛起,女人們則忙著切肉燉湯,小孩追逐打鬧,整個營地彌漫著濃郁的肉香和歡聲笑語。
白之桃亦步亦趨跟在蘇日勒身后,腳下偶有一點(diǎn)積雪,踩下去便咯吱作響。
有牧民看見她,連忙熱情的招手:“漢人姑娘,來這兒坐!”
白之桃回頭就看到朝魯和之前載她的趕車?yán)蠞h也在其列,剛要過去打聲招呼,卻被蘇日勒一把拽住手腕。
男人眉頭緊鎖,聲音稍有些低,卻聽不出什么怒意。
“別亂跑?!?
白之桃怔了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蘇日勒拉著走向篝火旁的主位。
那里鋪著層厚厚的皮墊子,嘎斯邁跟幾個年長的婦人都在那里盤腿而坐,見他們過來,紛紛讓出位置。
“蘇日勒,你的姑娘?”
一位滿臉皺紋的老者笑瞇瞇的問。
蘇日勒沒回答,只是把白之桃按坐在墊子上,自己則跨坐在她旁邊,像堵墻似的把她和人群隔開。
白之桃臉頰滾燙。
她能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好奇目光,還有些竊竊私語,有蒙語,也有漢語——
“漢人姑娘都長這么???瞧那皮膚,跟牛奶似的!”
“她是知青嗎?可我聽說兵團(tuán)沒要她”
“怕什么,不是還有蘇日勒在嗎!”
她摳著指甲,喉嚨發(fā)緊。
“——給?!?
一碗熱氣騰騰的羊湯突然遞到面前,白之桃抬頭,見蘇日勒繃著臉,頭卻沒往自己這頭偏,而是朝向燃燒的火堆。
“喝?!?
他命令道。
碗中湯面飄浮一層金黃色油脂,肉的香氣直往白之桃鼻子里鉆。
她已經(jīng)好幾個月沒吃過肉了。
自打白家落難,她和父母爺爺連吃飯穿衣都成了問題,又遑論一碗熱乎乎的肉湯。
白之桃小心的接過碗,指尖卻一不小心碰到男人手背,她自己沒在意,蘇日勒卻回頭看她,目光沉沉。
“這個喝得下嗎?”
“喝得下的?!?
白之桃吹吹羊湯,輕輕抿了一口。濃郁的鮮味在舌尖炸開,暖流從喉嚨滑至胃部,瞬間驅(qū)散連日來的寒意。
她不自主瞇起眼,渾然不知蘇日勒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自己,像頭狼,正盯著他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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