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霽科技,已經(jīng)成了一座被風(fēng)暴圍困的孤島。
總裁辦公室里,空氣壓抑得幾乎要凝固。
江輕雪雙眼通紅,死死盯著電腦屏幕上不斷跳水的股價,漂亮的臉蛋上,滿是憤怒和無力。
“公關(guān)部的電話已經(jīng)被打爆了!”
“合作方要求解約的律師函,一個小時內(nèi),收到了十一封!”
“王總,樓下……樓下又來了一批抗議的,把雞蛋和爛菜葉都扔上來了……”
一個個壞消息,不斷扎進在場每個人的心里,現(xiàn)場眾人的臉色都非常難看。
一般來說,遇到這樣的危機,對公司是一個巨大的考驗,稍有不慎,就是大廈傾倒。
所有人都這么想。
除了陳江。
他一個人,靜靜地坐在角落的沙發(fā)上。
他的膝蓋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打印出來的員工名冊。
上面,是雪霽科技核心技術(shù)部門所有員工的詳細資料。
他的手指,緩慢而穩(wěn)定地,一頁一頁地翻過。
江輕雪看著他那副置身事外的樣子,心里沒緣由的升起一股安全感。
“陳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
江輕雪明亮的眼睛,看著陳江,眼眸中都是希冀的光芒。
陳江頭也沒抬,臉上則是淡然的笑了起來。
他只是淡淡地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辦公室瞬間安靜了下來。
“機房爆炸用的,是加了高氯酸鉀的塑性炸藥,軍用的。起爆方式是線路過載觸發(fā),不是定時。能做到這么干凈利落,不留下任何電子痕跡的,只有一種人。”
他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的所有人,眼神中閃過一抹冷厲的光芒。
“玩炸藥的行家,而且,很可能當(dāng)過兵。”
他將手里的名冊,翻到了最后一頁,推到江輕雪面前。
上面,只留下了三個名字。
“去查,這三個人,最近的銀行賬戶,還有家人的情況,特別是醫(yī)療方面的。”
江輕雪愣住了。
辦公室里所有的高管,也都愣住了。
在所有人都被江夢然掀起的輿論海嘯打得暈頭轉(zhuǎn)向,只能被動防御的時候。
這個男人,已經(jīng)像一個最冷靜的獵人,透過所有的迷霧,精準(zhǔn)地,鎖定了那顆藏在內(nèi)部的敵人。
半個小時后。
一份資料,放在了陳江面前。
王磊,男,三十五歲,前陸軍特種部隊爆破手,退役后加入雪霽科技,擔(dān)任服務(wù)器機房高級安保工程師。
他有一個女兒,十歲,患有極其罕見的脊髓神經(jīng)萎縮癥。
目前,正在蘇城第一人民醫(yī)院的icu里,靠一種天價的進口藥物維持生命。
而這種藥物在國內(nèi)的獨家代理權(quán),恰好,就在雷家的手里。
資料的最后,附帶著一張銀行流水。
三天前,王磊的賬戶上,多了一筆三百萬的匿名匯款。
“就是他了。”江輕雪看著陳江。“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陳江伸手捏了捏江輕雪俏麗的小臉蛋,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淡然的笑容,他站起身來,然后拿起了外套。
“剩下的,交給我?!?
蘇城第一人民醫(yī)院。
icu的探視窗外,王磊靠著冰冷的墻壁,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他隔著厚厚的玻璃,看著女兒身上插滿的各種管子,看著旁邊儀器上跳動的微弱心率。
王磊的眼眶紅得嚇人。
悔恨,痛苦,絕望。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親手毀了那個給他高薪,讓他能為女兒續(xù)命的公司。
他是個罪人。
可他,也是個父親啊。
就在他痛苦得無法呼吸時,一個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無聲無息地,出現(xiàn)在了他的身邊。
王磊猛地一驚,轉(zhuǎn)過頭。
當(dāng)他看清來人的臉時,他整個人的血,瞬間都涼了。
是陳江。
他怎么會在這里?!
陳江沒有看他,目光,同樣落在那扇玻璃窗上,看著里面的小女孩。
他沒有質(zhì)問,沒有憤怒,只是用一種陳述事實的語氣,平靜地開口。
“高氯酸鹽的配比很精準(zhǔn),定向爆破,只摧毀硬盤,不傷及建筑承重結(jié)構(gòu)。手法很專業(yè)。你在部隊,應(yīng)該是個中高手?!?
王磊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神也變得閃躲起來。
陳江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臟-->>上!
這不是質(zhì)問,這是審判!
陳江轉(zhuǎn)過頭,終于看向他,那眼神,沒有溫度。
“脊髓神經(jīng)萎縮癥,的確很麻煩。雷家控制的那種特效藥,每個月,要三十萬吧?那三百萬,不夠你用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