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的,書記!”何凱立刻搖頭,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秦書記放緩了腳步,話題陡然一轉(zhuǎn),落在了私事上,“說說你和小嵐吧,你們兩個,往后有什么具體的打算?”
何凱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他看向秦書記那看不出喜怒的側(cè)臉,鼓起勇氣,將自己思忖已久的想法和盤托出,“書記,我……我和秦嵐商量過了,想趁著春節(jié)前,把結(jié)婚證先領(lǐng)了,您看……?”
秦書記的腳步微微一頓,臉上依舊沒有什么明顯的表情波動。
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悄然掠過一絲作為父親的慈愛和柔和。
他沉默了幾秒,才緩緩開口,聲音比平時溫和了許多,“嗯……我看行,小嵐這孩子,有時候倔,你多讓著她點,告訴她,我同意了,讓她這幾天……多回家陪陪她媽媽?!?
秦書記話語里,帶著一位父親對女兒的牽掛,也帶著對何凱的認可與托付。
“是!書記!我一定轉(zhuǎn)告秦嵐!”
何凱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悅和激動。
他強壓著情緒,鄭重承諾,隨即又關(guān)切地問,“書記,您去京城赴任,不打算帶阿姨一起去嗎?”
“讓她過完春節(jié)再過去吧?!?
秦書記望著江水,語氣平和,“過完春節(jié),這云陽,就剩下你和小嵐相互扶持了?!?
“秦書記,謝謝您!謝謝您信任我,把秦嵐交給我!”
何凱的聲音因激動而有些哽咽,這是一個男人最鄭重的承諾。
秦書記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比較明顯的笑容,那是一種放下心中一塊大石的釋然,“有什么不放心的,記住我一句話,兩個人在一起過日子,貴在相互尊重,相互理解,家和,才能萬事興。”
兩人正說著,一聲略顯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從不遠處傳來,打破了江邊的寧靜。
何凱回頭望去,只見一輛黑色的奧迪轎車快速駛來,在不遠處停下。
他低聲道:“書記,是馮副省長的車,他來了!”
“嗯,我們?nèi)ツ沁叺臎鐾さ人??!?
秦書記神色恢復了一貫的平靜,率先向不遠處一個臨江而建的觀景涼亭走去。
秦書記剛在涼亭的石凳上坐定,就見馮副省長幾乎是小跑著趕了過來,額頭上甚至帶著細密的汗珠,不知是因為匆忙還是心焦。
他臉上堆著熱情卻難掩焦慮的笑容,人未到,聲先至,“秦書記!哎呀,找您一趟可真是不容易?。 ?
秦書記穩(wěn)坐如山,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近乎疏離的笑意,語氣平和卻暗藏機鋒,“老馮說笑了,我都是快要離任、人走茶涼的人了,難得你還這么惦記著我,把我當回事?!?
馮副省長臉上的笑容一僵,連忙擺手,語氣更加熱切,“秦書記您這說的是哪里話!您這可不是退居二線,您這是高升!去京城執(zhí)掌更重要的工作,我們仰仗您的地方還多著呢!”
秦書記端起何凱適時遞上的保溫杯,輕輕呷了一口熱水。
他目光掠過馮副省長那掩飾不住的急切,語氣依舊平淡。
秦書記卻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審視,“哦?照你這么說,我要是真離休或者退居二線了,你馮副省長難道就不打算理睬我了?”
這話如同軟刀子,扎得馮副省長臉上的笑容徹底掛不住了,一陣青一陣白。
何凱知道,這就是同級別領(lǐng)導常委與非常委的區(qū)別。
而秦書記進京之后升任正部級,而如同馮副省長這樣的領(lǐng)導都成了監(jiān)管對象。
馮副省長有些尷尬地說,“老秦啊,我們這都十幾年的交情了,您這是讓我有些無地自容!”
“好了,我就開一玩笑,老馮,這么急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馮副省長看了眼一邊的何凱,“有些事情公開場合說了影響不好,秦書記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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