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舒寧?
江染匆匆換好衣服走出房間,只見蔣弈坐在沙發(fā)內(nèi),背影依舊筆挺矜貴。
“蔣弈,舒寧出事了……”
她走到蔣弈面前,話沒說完,眼底微瀾。
男人頷首雙手握著手機,似乎在沉思什么,臉色也并不好看。
“我知道?!?
“你……要不要去看看?”
兩人都很心知肚明,舒寧這一出是為什么。
蔣弈搖頭,“我已經(jīng)問過了,她沒事?!?
“如果是因為我的話,你不用擔(dān)心,你從小受惠于舒家和舒寧,我并不會這么計較。”
江染看得出蔣弈心里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也很正常,真有一個人為了你連性命都不要了,這份感情就算偏激,也會讓人沉重?zé)o措。
她不想蔣弈內(nèi)疚。
“舒寧想做什么我們阻攔不了,我也不會因為她做什么有任何動搖。”蔣弈低著頭,“只是……你會不會也覺得,我很無情?”
江染心中陷動,忽然就明白了男人情緒低落的原因。
看似從來不在乎旁人目光的人,其實心里一直在負重前行。
“蔣弈?!?
江染坐到了蔣弈身旁,猶如之前他給自己撐腰一般,捧過他的臉,讓他直視自己眼底。
“你處理問題的方式或許讓人覺得決絕,但這不是無情,而是界限分明。你也清楚這樣對舒寧來說更好?!?
“只要你認為自己做得對,就無需在意任何人的評判?!?
江染的聲音很靜,但相當(dāng)有力量。
她瞧著蔣弈的目光柔和如春風(fēng),全然是對他的接納和包容。
聽到江染的話,男人原先還沉溺于陰翳的臉色漸漸云開月明。
蔣弈嘴角勾了勾,伸手將人攬入懷中。
聲音亦恢復(fù)清朗,“有你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嗯,無論以后發(fā)生什么,我都會陪著你一起面對。就像是你說的,你也不用在我面前強撐……”
江染靠在男人肩頭,將滿心的溫度都化作了一腔溫柔,希望能撫慰到他些許。
蔣弈重新整理好情緒,叮囑江染暫時不要去見舒寧。
這種風(fēng)口浪尖上,他怕舒家有情緒,更怕江染受輿論牽連。
江染點頭,“我明白。這種時候我出面確實不合適,反而可能刺激到舒寧。我會讓助理送去慰問?!?
蔣弈知道江染能處理好一切,可不知為何看著她,他還是無比擔(dān)心。
*
中午時,周灝京提著一份高檔果籃敲開了舒寧的病房。
舒寧側(cè)身躺著,目光呆呆望著窗外,看上去半點精氣神都沒有。
今天凌晨舒寧趁著家人睡熟后,用水果刀隔開了傷口,鮮血流了一床,幸虧查房的護士發(fā)現(xiàn)才讓她撿回一條命。
經(jīng)此驚嚇,舒母身體也熬不住了,派了不少護工和保鏢在內(nèi)外24小時盯著女兒后,才敢回家休息。
“怎么這么想不開?才剛剛開始就受不住了?”
周灝京在一大堆禮品中找了半天位置,才將自己帶來的果籃擠了進去。
余光一掃,剛好看到江染和蔣弈也都派人送來了慰問品。
相當(dāng)高檔的補品呢。
“這樣……他都沒來看你?!敝転┧剖亲哉Z一般,心里也有點震驚。
不愧能獨掌蔣氏多年而不出差池,蔣弈是個狠人。
“……”舒寧沒有回答周灝京的話,目光都沒帶轉(zhuǎn)一下。
“舒小姐,你知道一場戰(zhàn)爭,怎么樣才算是輸嗎?”
舒寧沒有吭聲,周灝京便自己說了下去,“一場戰(zhàn)爭,只有對打的一方認輸了,才是輸了。只要戰(zhàn)爭不結(jié)束,就永遠不會有人輸?!?
男人的話似乎微微觸動了舒寧,她微微轉(zhuǎn)頭,看向了他。
周灝京隨手在桌上取了一塊點心,自己咬了半口,又遞給她。
“吃點東西吧?身體是本錢,你人先垮了,這戰(zhàn)爭就結(jié)束了?!?
舒寧沒有理會他,周灝京三兩口就吃下了點心。
吃完后,他拍拍手站起身。
“蔣弈喜歡江染什么,喜歡你什么,你是最清楚的。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蔣弈就算這次沒來看你……也不代表,他心里無動于衷?!?
周灝京從舒寧臉上看到了想要的神情,才留下了問候離去。
他走后,舒寧終于伸手,將桌上的點心拿了一塊,麻木地咬入口中。
不得不說,周灝京確實擅長蠱惑人心。
舒寧一天沒吃東西,家人和醫(yī)生如何勸說都無用,只能給她打營養(yǎng)針,本以為她還要抗上好幾天,沒想到了傍晚,她的狀態(tài)就恢復(fù)了過來。
第二天,舒寧就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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