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腿仿佛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就這么聽話地跟著周宴走了下去。
何父惱怒,再次叫住了何晚。
但還沒等何晚做出反應,周宴也回過頭看向了他。
“對了,請您把何晚手機還她?!?
周宴說著,就朝男人伸手。
何父遲疑了下,牙關咬了咬,不情愿地將何晚手機交了出去。
但隨即他就又對何晚道:“你真的要跟周宴離開嗎?出了這個家門,你知道你要面對什么后果嗎?”
何晚心里早就亂了,但周宴沒有停留,他幾乎是強硬地將何晚拽出了何家。
他不再給她留有余地,也不再詢問她的意思。
直到踏出何家的大門,夜風襲來,雖然冷冽,卻讓心中無比暢快起來。
只是這暢快持續(xù)不到幾秒,便又被緊跟而來的陰霾,壓制住。
何晚回過神來,甩開了周宴的手。
“周宴,可以了。你走吧。”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何晚覺得自己很卑劣。
明明她的內(nèi)心很渴望周宴的陪伴。
可他真這么做了,她又無法坦然接受。
周宴看了何晚一眼,他扶了下滑落鼻梁的鏡框,再次將她拉住,幾乎是將她拖拽上了自己的車。
“周宴……你干什么?我不能去周家,你父親要是知道……”
“我父親的事情是我的事,你不想去我家,就換個地方?!?
周宴難得強勢。
他說完就轉動方向盤,帶著何晚一路疾馳。
仿佛想要讓何晚離何家夠遠,周宴直接開到了另一個區(qū),找了自家旗下的酒店,給何晚開了個套房。
時間已經(jīng)很晚,何晚也沒有再抗拒。
只是關起房門來,卻見周宴還是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何晚以為周宴只是給自己一個安頓,但看他解開衣領,轉身就要洗漱的樣子,不由緊張起來。
“周宴,你不回家嗎?”
“我回家,那你呢,明天早上還會去周氏上班,晚上再回到何家負荊請罪?”
何晚猶豫了一下,不置可否。
她還有什么別的選擇嗎。
江染好不容易給了她機會,難道她要放棄嗎?
母親的遺產(chǎn),她怎么可能就這樣拱手讓給何家?
何況,這么多年寄人籬下的生活她都忍受過來了……就這樣從何家離開,她只會對未來更加迷茫。
“何晚,要做的事情應該立刻去做,否則這件事,你很可能一輩子都無法做到。如果你真想離開何家,就不應該等一切都準備好了離開?!?
周宴的話很中肯,何晚也明白。
但她還是將頭偏了偏,“你不是我,你不了解……”
周宴道:“我確實不了解,但我知道你以前不是這么容易就退縮的人。如果我是你,就算付出任何代價,我也會……”
“周宴!你是在周家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少爺,你心性強,人格穩(wěn)定,你什么都好,我相信你有能力離開了周家,也過得很好。但你沒經(jīng)歷過我的處境,你也體會不到我的恐懼、我的感受……有很多時候人的身不由己,是由境遇決定的!”
何晚紅著臉打斷了周宴。
每次面對周宴,她總是一點就著火。
因為對方總是能精準踩在她的自卑上。
說完這些,何晚看到周宴臉上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而來的眼里情緒復雜。
看到周宴被自己打擊的樣子,她心里也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