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傅的酒量我還是有了解的,我估計等不著上熱菜,馬師傅就得開始云山霧罩扯犢子。
還好馬師傅趁著還有點理智,把話題扯到我身上。
“秦嬸啊,別看這孩子吊兒郎當?shù)?,腦子聰明著呢,不是我自己夸,這孩子你好好調(diào)教一下,肯定有出息。”
秦嬸瞥了一眼我,似笑非笑道:“馬哥呀,你這是給人做嫁衣了?!?
“啥嫁衣不嫁衣的,就看這孩子以后走哪條路了......”
秦嬸一句,馬師傅一句,兩個人已經(jīng)把我的命運說的差不多了,大概意思別人都是三災(zāi)八難,出馬渡劫,許某人這輩子得學唐僧,還是取經(jīng)路上的唐僧,天天得打怪升級。
秦嬸沒說收了我,也沒說不要我,整個過程,我基本上都是悶頭吃菜,想說話,秦嬸根本不給我機會。
或許,我在她眼里只是個上不了臺面的毛頭小子。
馬師傅也是真用心了,他用如貓尿般的酒量,硬是陪秦嬸喝了一斤多。
喝酒的時候好好的,回秦嬸家回不了了。
秦嬸能晃晃悠悠騎自行車,馬師傅上個二八大杠都費勁。
最后沒辦法,小吃部老板看在秦嬸的面子上把倒騎驢借給了我。
馬師傅半躺在倒騎驢上,許某人真是站起來鉚勁蹬,村路本來就不怎么好,下坡車速再快一些,馬師傅都得顛翻身了。
剛才那一家人早早在秦嬸家門口等著了,秦嬸大大咧咧的性格,招呼道:“爺們在外面抽根煙再進去,娘們跟著我進屋,上炕?!?
在院子中,我看到了男人口中的老大,聽說老大是先天殘疾,一腿粗一腿細,走路能明顯看出不協(xié)調(diào)。
秦嬸剛要拉門進屋,前腳都邁進門檻了,她猛地回頭,盯著我道:“你小子跟我進屋?!?
此時,我真不想進屋,因為馬師傅還躺在倒騎驢內(nèi),萬一這老小子唱幾句十八摸,那名聲算是毀了。
秦嬸好像看出了我的心事,招呼那家男人把馬師傅抬進了屋,然后秦嬸又清退了其他人。
一切準備完畢,秦嬸直接上炕,盤腿而坐,先點了根煙,抽著抽著,秦嬸氣質(zhì)慢慢變了,變得很詭異。
“哎呀,你是望門寡婦,老大的事,你知道多少?”
女人一臉懵。
我也有點吃驚,望門寡婦指的是已經(jīng)訂婚,但還沒有正式過門,未婚夫就死亡的女性。
難不成老大的親爹是那個已經(jīng)過世的人?
不過秦嬸身上的仙家也不在乎這一點,繼續(xù)道:“有文看和武看,你想用哪種?”
“?。课乙膊欢?,有啥區(qū)別?”
“大兒子是你第一個男人的,小兒子是你現(xiàn)在老爺們的,現(xiàn)在第一個男人的亡靈找回來了,想折騰死小兒子,為了啥,我不說你也知道,文看呢,就是我把亡魂送走,武看呢,就是用點手段讓亡靈永不超生?!?
“武看,別讓他再出來禍害人了?!迸苏f的毫不猶豫。
一聽說是武看,秦嬸也很高興,估計是省事。
秦嬸提出的文看和武看的概念和我的認知并不一樣。
我看過村子里的出馬仙看事,所謂的文看是坐著平靜地看事,武看是仙家折騰出馬弟子,在屋子里上躥下跳,在胡亂語中仙家給出一些指點看事。
當然,我們村里的有些是騙子,也可能是為了多騙點錢故弄玄虛。
零幾年的時候,東北的農(nóng)村,哪個村里都得有三個兩個的出馬仙,有的出馬仙還互相打架,很玄妙。
我喜歡秦嬸定義的文看和武看,因為有些鬼魂真是給臉不要臉,好說好商量不行,就得用一些強硬手段。
這也是我喜歡馬師傅的原因,馬老道玩的都是邪門的東西,能強硬絕不服軟,不服就干,主打一個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