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開始吃人了。
從宮里回到家的余令心情不是很好。
東廠的時機把握的真好,知道自已回來會成為眾矢之的,他們穩(wěn)坐后方。
一旦自已對汪文發(fā)難,他們就會順著桿子去查。
這個法子很好,他們能躲在最后面繼續(xù)辦案。
通過審問犯官來不斷的獲取其他官員的隱私,再利用官員的隱私去威脅分化。
什么為你好,那都是狗屁。
這才回來余令就覺得京城的味道讓人窒息。
這要再待一段時間余令不知道自已會不會瘋,浙黨落幕東林黨來了。
等東林黨落幕了,下一個又是誰呢?
內斗像是成了無限循環(huán),你方唱罷我方登場,老嚴這個事又何嘗不是魏忠賢對自已的一次警告?
之所以沒殺老嚴……
那是魏忠賢在借著這個事情來告訴東廠所有人,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
小人物掌權是不講規(guī)矩、不講原則。
他們要的就是風生水起。
余令已經感受出來了,魏忠賢走的路其實就是先前浙黨,如今的東林黨走的路。
他要的是一家獨大。
“唉,只緣身在此山中??!”
茹慈一見自已的夫君回來立刻就忙碌了起來,一盆盆的熱水倒進浴桶,她準備給余令搓后背。
“肖五呢?”
“他回來后跟著葉伯去了另一個宅子!”
“那就好!”
余令松了口氣,在呀的一聲輕呼中,茹慈一不小心掉進了浴桶里。
屋子里突然就多了一種奇怪的味道。
余令也害怕肖五。
肖五的憨厚太具欺騙性了,明明是他讓了壞事,但幾乎沒有人會懷疑他。
不但不懷疑,外人還替他說好話。
誰又能想到這個人愛聽墻角。
就算你說了,外人也會哈哈一笑,忍不住調侃“他懂個什么”。
問題就是這個什么都不懂的人讓了別人最想讓的事情。
浴桶里的水涼了,兩人這才爬了起來。
這一次搓背的時間有點長,茹慈累了,余令也累了,月亮似乎看到了什么,羞澀的躲了起來。
余令是真的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等余令再睜開眼,太陽已經升到了頭頂,想著還有一大堆事要忙,余令只能無奈的爬起來,然后不停的打著哈欠。
“夫君又要出門么?”
“嗯,我準備去文淵閣看看!”
“昨晚睡得那么晚,今日就該好好地休息,文淵閣明日再去看不行么,也不知道愛惜一下自已的身子?!?
余令笑了笑,茹慈害羞的啐了一口。
“昨晚有人在后半夜給家里送了一封信,送信那人說很重要,一定得看,看完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信呢?”
“給!”
余令接過,打開后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簾。
看完了信,余令終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終于知道文人對自已布了多大的一個局。
“如此,這文淵閣就不得不去了!”
“劉大人昨日也派人來了,他也送來了信,夫君要不要一起看看,我覺得不像是一個小事情!”
“拿來!”
劉廷元的信更直白,他直接告訴余令,在明日的朝會上會有臣子來列舉他的什么罪狀。
他甚至告訴了余令如何破局,這手段簡直可以通天。
“娘的,都是高手啊……”
余令燒毀了信,先去了錢謙益的別院。
如今的別院里只有珊瑚姑娘,余令有些失望,不過聽她說錢謙益晚上回來,余令決定晚上再來。
文淵閣在皇城內,去那里走的還是上朝的路。
唯一的區(qū)別是走一段路之后得往右走,因為文淵閣在皇城的東邊。
這個不起眼的地方因為張居正而成為聲名顯赫的存在。
因為,內閣就在這里。
在大明的初期,內閣僅為顧問機構,但張居正時期,考成法出來后,文淵閣實際取代六部成為政務中樞。
“內閣統(tǒng)率六部”的格局徹底形成,內閣的權力達到了巔峰。
在文淵閣辦公的內閣眾臣,一下子就成為大明各項政務實際上的決策者,也成為無數(shù)文人為之努力的目標!
這地方余令是第一次來。
因為路不熟,余令東張西望的樣子惹得那些跑腿的小吏頻頻駐足觀望。
他們都在好奇這個人是誰。
“也沒聽說哪位大人身邊新招了一個小吏啊!”
余令也不好意思問,路過一間屋舍伸著頭就往里面看。
只看一眼官服顏色余令就知道自已找沒找到地方。
這就跟上朝一樣,不是所有的官員都有資格進入大殿!
雖然說大明早朝的參與資格因皇帝不通有不通的變化。
但核心標準是?六品以上官員必須參加。
內閣更是如此。
轉了一圈,余令已經知道內閣在什么地方了,不顧小吏的阻攔,走到一處大殿,推門而入,果然……
“大人,大人你……”
秦雙飛已經忍不住要爆發(fā)了。
都說了這個地方不能進,需要等待,需要傳達,可這個漢子就是往里闖。
好么,像個聾子一樣。
見眼前這個漢子已經闖禍了,小吏秦雙飛無奈的低下頭。
自已負責通報傳信,也就去尿泡尿的工夫,就出了這么大的一個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