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楚凌風(fēng)被威壓狠狠拍在地上,臉頰與石板摩擦,疼得他悶哼出聲。
虞青焰這舉動,帶著明顯的泄憤意味。
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般動過真怒了。
云見月見狀,輕輕嘆了口氣,抬手安撫地拍了拍他緊繃的手臂。
“放了他?!彼俅沃貜?fù),語氣也更加堅(jiān)定。
“為什么?”虞青焰看著云見月,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質(zhì)問。
云見月轉(zhuǎn)眸,看向地上如死狗般的楚凌風(fēng),她的目光深邃而平靜。
“鷹隼不會計(jì)較螻蟻的吠叫,真正的強(qiáng)者,亦不會沉溺于碾死臭蟲的快感。”
“我心中的壑,需以山填;我道上的障,需親手劈開?!?
“今日留他,并非寬恕,而是要讓他看著我變強(qiáng),待我磨利手中刃,他便是最好的試刀石。”
這番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虞青焰心頭,瞬間驅(qū)散了所有火氣。
原來是他想岔了。
是啊,這才是云見月。
云見月這種心志堅(jiān)毅、目標(biāo)明確、從不將希望寄托于他人、信奉因果自償?shù)娜?,怎么可能會對楚凌風(fēng)這種貨色還有留戀。
他怎么會懷疑她對楚凌風(fēng)余情未了?那個(gè)能在絕境中逆風(fēng)而上的女子,怎會被區(qū)區(qū)情情愛愛束縛?
虞青焰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弧度,周身威壓如潮水般退去。
他瞬間又恢復(fù)了那副懶散貴公子的模樣,嫌棄地?fù)]了揮扇子,仿佛要扇走什么臟東西:“嘖,殺這種東西,確實(shí)平白臟了手。還是你自己來吧,省得礙我的眼?!?
威壓一撤,楚凌風(fēng)才如同瀕死的魚一般,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狼狽不堪地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
他身上劇痛無比,嘴角掛著血絲,怨毒的目光在云見月等人身上掃過。
他想怒斥,想放狠話,卻在接觸到虞青焰冰冷的眼神時(shí),硬生生將話咽了回去。
他敢怒不敢,甚至下意識地縮到了蘇心瑤身后。
云見月一步一步,緩緩走向楚凌風(fēng)。
蘇心瑤見狀,立刻又緊張起來,“你、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別過來,這里可是長春堂,在長春堂門口鬧事,你們就不怕得罪長春堂的主人嗎?”
說著,她扭頭朝著長春堂大門內(nèi)尖聲喊道:“漂亮掌柜!掌柜姐姐!你快點(diǎn)出來管管啊,有人在長春堂門口鬧事,分明是不把你和長春堂放在眼里?!?
話音落下,一道清冷的身影應(yīng)聲從長春堂內(nèi)緩步走出。
她一襲青衣,眼覆青綾,身姿高挑挺拔,氣質(zhì)清冷絕塵。
陽光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那覆眼的青紗更添幾分神秘莫測之感。
她淡淡掃了眼場中,目光與云見月交匯時(shí),不著痕跡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聲音清冽如冰:
“你們之間的私怨,與長春堂無關(guān)?!?
蘇心瑤見青璃竟袖手旁觀,一雙杏眼頓時(shí)因震驚而瞪得溜圓,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喜歡的漂亮掌柜會如此不近人情。
她那張嬌俏的小臉皺成了包子,委屈巴巴的。
然而還未等她開口撒嬌,云見月已毫不客氣地伸手,一把將她推開。
蘇心瑤踉蹌了幾步才站穩(wěn),大小姐的脾氣“噌”地一下竄上頭頂,她當(dāng)即叉腰怒道:“云見月,你敢推我?!”
云見月連個(gè)眼神都沒有給她,聲線冰冷:“不想被教訓(xùn),就閉嘴?!?
蘇心瑤一哆嗦,滿腔怒火硬生生憋了回去。
林思思趕忙上前,將她拉到一邊,苦口婆心道:“我的小祖宗,你就別添亂了好不好?你睜大眼睛瞧瞧,眼前這都是些什么人?修為最低的云見月也是化神期的大能,你真惹惱了她,她動動手指頭,你這小命還要不要了?”
“再說了,人云見月脾氣算好的了,都沒跟你計(jì)較,你怎么還總往上湊?”
蘇心瑤不服氣地嘟囔:“思思,你到底幫哪邊的?怎么還替她說話!”
林思思?xì)獾幂p輕掐了她胳膊一下:“我這不是幫你幫誰?我是怕你缺心眼真出了閃失。你把心放回肚子里,云見月若真想殺楚凌風(fēng),剛才何必讓那男人收回威壓,多此一舉嘛不是?”
蘇心瑤聞,眨了眨杏眼,仔細(xì)一想,似乎真是這個(gè)道理。
她安靜下來,乖乖站在一旁不再往前湊。
另一邊,云見月已踱步至楚凌風(fēng)面前。
她神色平靜無波,然而那過分平靜的姿態(tài),落在剛剛遭受威壓重創(chuàng)、顏面盡失的楚凌風(fēng)眼里,無異于最刺眼的嘲諷。
她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我雖饒你一命,卻也無法容忍你肆無忌憚、不顧他人感受的挑釁羞辱,今日之事,你欠我一個(gè)交代?!?
話落,她微微揚(yáng)起下頜,斜睨著臉色鐵青的楚凌風(fēng),繼續(xù)道:“我素來講究恩怨分明,今日仇,今日消。想活?可以。給你一個(gè)機(jī)會,只要你的弟子蕭凡,能勝過我門下大弟子?!?
楚凌風(fēng)一愣,幾乎懷疑自己聽錯(cuò)了。
云見月竟提出如此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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