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安時,已是華燈初上。我第一時間撥通了萬海峰的電話,得知他正在宋尚天的店里,我便讓柳山虎直接開車送我過去。
到了地方,我讓柳山虎和孟小賓在車上等我,獨自一人走進宋尚天的店鋪。
推開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門,店內景象比我想象的還要狼藉。茶海被掀翻在地,各種茶具、酒瓶的碎片濺得到處都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茶葉與酒精混合的刺鼻氣味。
宋尚天鼻青臉腫地蹲在角落,雙手抱頭,身體抖成篩子。
萬海峰則面色陰沉地坐在唯一一把完好的紅木椅上,胸口劇烈起伏,顯然余怒未消。
“峰哥?!蔽页雎曊泻?,快步走了過去。
萬海峰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眼神復雜,怒火中夾雜著一絲疲憊。“來了?!彼曇羯硢?。
我沒有多問現(xiàn)場的情況,直接從內衣口袋里掏出那張備份的內存卡,連同那份宋尚天親手按了手印的欠條,一起遞了過去?!胺甯?,事情基本擺平了,備份和憑證都在這里?!?
萬海峰接過內存卡和欠條,捏在手里,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情緒,問道:“這次的事,辛苦你了。對方是什么來路?摸清了沒有?”
我沉思片刻,緩緩說道:“峰哥,對方很謹慎,拿了錢就走,他們的來路我也沒搞清楚。不過敵在暗,我們在明,怕是..”
萬海峰猛地拍了拍茶臺:“算了!這事歸根結底,是這個不成器的王八蛋輸錢不還!”他伸手指著宋尚天,咬牙切齒地說道,“輸錢不說,還差點把我都搭進去!這個事情,到此為止!誰也不準再提了!”
“我明白,峰哥。那行,您先忙著,醫(yī)院那邊我還得趕回去。\"
萬海峰疲憊地擺了擺手:“快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告別后,我沒再停留,轉身離開了這片狼藉。讓柳山虎直接送我回了醫(yī)院。
回到醫(yī)院vip病房時,里面只亮著一盞昏暗的睡眠燈。方萍已經睡下,呼吸平穩(wěn)。一名月嫂在一旁的陪護床上和衣而臥,一個在客廳值班。
見我進來,值班的月嫂連忙起身,我朝她擺擺手,示意她繼續(xù)休息,自已則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旁邊的陪護房間,和衣躺下,很快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就被一陣輕微的搖晃和急促的呼喚驚醒:“先生,先生!太太好像有動靜了,怕是快生了!”
我猛地坐起身,腦子瞬間清醒。看向窗外,天色才剛剛泛起魚肚白。沖進主病房,發(fā)現(xiàn)產科醫(yī)生和兩名護士已經到了,正在做檢查。兩名護士一左一右攙扶著她,準備前往產房待產。
我用輕松的語氣安慰方萍:“沒事的,別緊張,別怕。就跟……就跟那什么一樣,動物世界里不都這么演的嗎?羚羊邊跑都能邊生寶寶!”
方萍原本緊張的表情被我這話逗得破功,忍不住笑著輕輕拍了我一下,啐道:“去你的!沒個正經!這都什么時候了還貧嘴!”
看著她被護士攙扶著進入產房,大門緩緩關上,我深深吸了口氣,拿出手機先給大姐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情況。然后和兩個月嫂一起,坐在產房外的長椅上,開始等候。
不到半小時,走廊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大姐攙扶著老媽,老爸緊隨其后,陳靈和歐陽婧也匆匆趕來。原本安靜的產房外頓時變得熱鬧起來,家人的到來讓我心中的忐忑緩解了不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分鐘都顯得格外漫長。
上午七點二十分,產房的門終于被從里面打開。一位護士笑著走出來,朗聲道:“恭喜恭喜,母子平安!生了個大胖小子,六斤六兩!”
懸著的心終于落地,我趕緊上前,掏出早就準備好的幾個厚實紅包,塞到護士手里,連聲道:“辛苦了!辛苦了!一點心意,麻煩您給里面的醫(yī)生護士們都分一分,沾沾喜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