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隊長掏出對講機,扯著嗓子喊道:“一隊二隊!空軍七號有人鬧事!全部給我過來!”
話音剛落,包廂里七八個保安立刻圍了上來,個個面露兇光。柳山虎眼疾手快,一把將我拉到身后,帶著兄弟們迎了上去。
包廂內(nèi)頓時響成一片,悶哼聲、酒瓶碎裂聲交織在一起,不過片刻功夫,那幾個保安就被放倒在地,痛苦地蜷縮著。
金明哲跟孟小賓趁機將保安隊長按倒在桌上,“操!人多是吧?喜歡以多欺少?”
孟小賓罵了一句,和金明哲交換了一個眼神,隨手抄起桌上半瓶昂貴的洋酒,毫不猶豫地朝著保安隊長手狠狠砸了下去!
“砰!”的一聲脆響,伴隨著保安隊長一聲慘叫,他的手指以不自然的角度彎曲,顯然傷得不輕。
“操!現(xiàn)在還牛不牛!”孟小賓邊砸邊罵。
就在這時,包廂門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增援的保安趕到了,黑壓壓地擠滿了走廊,人數(shù)比預想的還多,其中不少是面露狠厲、身上刺龍畫虎的社會青年。
柳山虎和李建南兩人架起已經(jīng)慘叫不止的保安隊長,像扔垃圾一樣揪著他的頭發(fā),將他直接扔出了包廂,砸倒了門口的幾個馬仔。
暴龍對著門外吼道:“媽的!沒完沒了了?叫你們能管事的過來!總經(jīng)理!滾過來!”
保安隊長趴在地上大喊:“干死他們!”走廊里的保安一窩蜂地沖進來。我們這邊則依托包廂門狹窄的有利地形,且戰(zhàn)且退,進行反擊。
暴龍帶來的四個桂省小弟尤其悍勇,出手狠辣,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打法,竟然一時將對方?jīng)坝康墓輷趿嘶厝ァ?
就在這時,那個博白仔,臉上閃過一絲戾氣,猛地從隨身攜帶的挎包里掏出一個用透明膠帶纏得嚴嚴實實的玻璃罐。
他右手高舉罐子,左手“啪”地一聲擦亮了打火機吼道:“來啊!老子炸了你們這幫狗叼!”
沖在最前面的人頓時剎住了腳步,后面不明所以的人還在往前擠,前面的人則拼命往后縮,走廊里頓時亂成一團,誰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萬海峰的電話。聽筒里傳來幾聲忙音后,接通了。
“喂,阿辰?這么晚了,什么事?”萬海峰的聲音帶著一絲睡意。
“峰哥,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我在龍坑這邊的東太俱樂部,跟這里的人鬧了點不愉快,動靜可能搞得有點大。我擔心一會兒當?shù)嘏沙鏊鶗鼍闊┠愀旅娴娜舜蚵曊泻??!?
電話那頭的萬海峰沉默了幾秒,然后回道:“東太俱樂部?……行,我知道了。
“不過阿辰,你自已注意點分寸,東太的背后老板之一,就是前幾年敲詐過你的那個陳世民。別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
我心里一沉,果然是冤家路窄。“明白了,峰哥。給你添麻煩了?!蔽覓炝穗娫?,眼神冷了下來。陳世民,這個名字勾起了我許多不愉快的回憶。
沒過多久,東太俱樂部的總經(jīng)理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匆匆趕來。我定睛一看,心里冷笑,來人正是零二年在我們這買球輸了之后,用假鈔忽悠我們、后來陳世民在派出所勒索我時,像條哈巴狗一樣跟在旁邊的那個白毛。
幾年過去,他倒是沒什么太大變化,還是一頭扎眼的白發(fā),只是眉宇間那股趾高氣揚的勁兒更足了。他顯然沒有認出我來。
他指著我們,語氣冰冷:“夠膽!在我的場子搞事?你們這次死定了!耶穌來了都救不了你們!我說的!”
他先是揮手讓手下后撤,然后對趴在地上的保安隊長說:“他們有炸藥,別硬拼,讓警察來處理!我看他們能狂到幾時!”
我們見狀,也緩緩退回包廂內(nèi),各自找地方坐下,暴龍皺著眉頭,對還舉著土炸彈的博白仔低聲呵斥道:“博白仔!把你那‘土雷’收起來!同你講過幾多次,唔好成日帶住呢啲嘢出街!(跟你講過多少次,不要老是帶著這些東西出門!)萬一走火炸到自已人點算?(萬一走火炸到自已人怎么辦?。?
博白仔嬉皮笑臉:“大佬,這玩意兒要用雷管才能引爆的,放心啦!”
暴龍無奈地撇撇嘴,沒再說什么,隨手從凌亂的桌上拿起兩瓶未開封的啤酒,用牙齒利落地咬開瓶蓋,遞了一瓶給我,自已拿起另一瓶。我們碰了一下瓶頸,仰頭灌了幾口冰涼的啤酒。
“阿辰,跟老板打過招呼了?”暴龍抹了把嘴,低聲問。
我點點頭:“嗯,放心。他應該已經(jīng)跟龍坑分局這邊打過招呼了?!?
我們在包廂里坐了大約二十分鐘,終于包廂門被推開,一個穿著制服、面色嚴肅的中年警察帶著白毛走了進來。
中年警察銳利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我身上,語氣公事公辦:“你是張辰吧?我是龍坑分局的夏東海。讓你的人都先出去,在外面等著?!?
我看向暴龍,點了點頭。暴龍會意,一揮手:“兄弟們,我們先出去透透氣,讓阿辰跟他們談。”
等暴龍帶著所有人都退出包廂,門被關(guān)上后,房間里只剩下我、夏東海和白毛三人。
夏東海這才開口,語氣緩和了一些,:“張辰,今晚這事鬧得可不小。萬局跟我打過招呼了,他的意思是,這件事到此為止,別再繼續(xù)發(fā)酵了。你們雙方自已談談,看看怎么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