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漪寧對上他那雙清冷幽深的雙眸,瞳孔微縮,仿佛所有秘密都無處遁形。
情愛著實叫人上頭,但盛漪寧不敢賭人心。
重活一事是她最大的秘密,她不會將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
所以此刻,她故技重施,臉不紅心不跳地道:“算的?!?
但為了不讓裴玄渡發(fā)現(xiàn)端倪,她將視線挪向了那盤紅豆糕,又拿了一塊,輕輕啃咬,裝作很忙的樣子,不敢跟裴玄渡對視。
裴玄渡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良久,薄唇溢出了絲輕笑,“又是算的?!?
盛漪寧默默吃著紅豆糕不說話。
之前她揭發(fā)德妃是漠北細(xì)作之事,也說是算的,醫(yī)卜同源的話已說過了一遍,如今也不必再解釋。
“原來阿寧不止是神醫(yī),還是神算?!?
裴玄渡向來清冽的聲線似乎帶了些溫和縱容。
讓盛漪寧有種,他明明看穿一切,卻配合著她,并不拆穿的感覺。
盛漪寧感覺有些別扭,終于不再沉默,“太傅大人何時得到的消息?”
裴玄渡從袖中取出了一張紙給她。
竟是一份謄抄的奏折。
上面不僅寫了凌翼揚班師回朝之事,還寫了漠北王子進(jìn)京求娶公主。
盛漪寧拿著紙張心下驚駭,這奏折應(yīng)當(dāng)是今日皇帝都還沒來得及批閱的,可重要消息卻已經(jīng)被傳遞到了裴玄渡的手中。
很顯然,他在皇帝身邊安排有人,此人還是皇帝的心腹。
這可是殺頭的罪名,一個不慎就會落得亂臣賊子的下場,可裴玄渡竟然就這么,毫無保留地告訴她。
盛漪寧一時間心情復(fù)雜,也不知他是對自己太自信,還是對她太過信任。
她把紙張還給裴玄渡,疑惑地看著他:“太傅大人就不怕我將此事泄露給崔家?”
裴玄渡清冷眉目間浮現(xiàn)了幾分似笑非笑的神色,“你我已定婚,便是一體,即便你有異心,也只能站在我這邊。盛漪寧,我不會給你,除我以外的任何選擇?!?
“這么專橫?”
“我以為你一早便知曉了。阿寧,我從未說過自己是正人君子?!?
盛漪寧微微沉默。
的確。
之前裴玄渡求旨賜婚,也沒有給她選擇。
他此人看似對情欲淡漠,可骨子里滿是偏執(zhí),他想要的,便一定要得到,看似清風(fēng)霽雪,實則不擇手段。
盛漪寧忽然問:“所以我如何站隊,心中是否有你,你都不在乎,只要你能滿足自己的私欲,便足夠了,是嗎?”
裴玄渡輕搖了搖頭,雙眸晦暗地看著她:“阿寧,你錯了。我很在乎。”
從她主動走向他的那一刻,不管她是真心假意,他都會將之變成真的,即便她心里沒有他,他也要,硬擠出一個位置。
盛漪寧對上他的眼神,呼吸都不由窒住,“那若是有一日,我所想與你所想相悖?”
裴玄渡眸光依舊平和寧靜,只是問:“何事相悖?”
大有一種他馬上能夠給出讓她滿意答復(fù)的感覺。
盛漪寧心知還不到那一日,也不想為了未來之事而徒廢心神口舌,便搖了搖頭,“我只是做個假設(sh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