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由遠及近,如同潮水般包圍了寰宇藝術(shù)中心。
地上展廳,破碎的玻璃、燒焦的地毯、翻倒的展柜和凝固的暗紅血跡隨處可見。
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焦糊味、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催淚瓦斯的刺鼻余韻。
警方拉起長長的警戒線,技術(shù)人員小心翼翼地收集著彈殼、燃燒瓶碎片等物證。
醫(yī)護人員將傷員抬上擔(dān)架,其中大部分是受傷的“灰鼠”成員和被波及的榮家護衛(wèi)隊員。
維克多站在藝術(shù)中心側(cè)門陰影處,魁梧的身軀如同飽經(jīng)戰(zhàn)火的堡壘。
他左側(cè)眉骨處多了一道新鮮的血痂,是混戰(zhàn)時被飛濺的碎片劃傷,但這絲毫未損他的威嚴。
他看著兩名磐石隊員將一個特制的束縛擔(dān)架抬上一輛毫無標識的黑色廂式貨車。
擔(dān)架上,“蝮蛇”被高強度碳纖維束帶牢牢固定,覆蓋著厚實的防爆毯,只露出毫無血色的下巴。
他雙目緊閉,但維克多能感受到那層冰冷外殼下,意識如同深淵毒蛇般蟄伏。
“處理干凈。”
維克多對身邊一名隊員低語,聲音沙啞。
“外圍痕跡,周家那些渣滓的口供,按‘標準程序’配合警方。
‘主要目標’和‘核心物品’,我們帶走?!?
他眼神掃過車廂,意思不而喻——人(蝮蛇)和那枚自他顱骨中取出的、浸滿血污的微型芯片。
“是,長官!”隊員肅然領(lǐng)命。
黑色廂車無聲地滑入黎明前的幽暗街道,消失不見。
托馬斯從主建筑內(nèi)大步走出,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如鷹。
“地上清理完畢,警方接手了?!沂蟆瘹埐炕颈粴灮虮环I(lǐng)頭的是個硬骨頭,咬碎了毒牙,沒留下活口。
周嘯天……跑了,像受驚的老鼠鉆進了下水道。”
他走到維克多身邊,看著遠去的車尾燈。
“那個‘蝮蛇’……”
維克多冷哼一聲:
“一塊冰冷的石頭。艾米麗在等他醒?!?
磐石安全屋最深處的隔離審訊室,墻壁覆蓋著吸音和防震材料,光線被調(diào)成壓抑的冷藍色。
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和淡淡的血腥氣。
“蝮蛇”被束縛在一張?zhí)刂频慕饘僖紊希帜_、軀干被高強度合金鎖扣固定,脖頸也被固定環(huán)限制。
他依舊閉著眼,臉色蒼白如紙,額頭纏繞著厚厚繃帶(手術(shù)痕跡),呼吸微弱但平穩(wěn)。
維克多抱著雙臂,如同一尊鐵塔矗立在他面前,陰影幾乎將對方完全籠罩。
墻角的監(jiān)控探頭閃爍著微光,另一端連著艾米麗的數(shù)據(jù)中心和淺水灣的指揮中樞。
“名字?!本S克多的聲音低沉,在密閉空間里嗡嗡作響。
沉默。只有冰冷的呼吸聲。
“組織。‘九頭蛇’是什么?太平洋坐標指向哪里?”
維克多的耐心如同拉滿的弓弦。
“蝮蛇”的眼皮似乎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但依舊緊閉。
如同最堅硬的頑石。
維克多眼中戾氣一閃,猛地一步上前,鋼鐵般的手指快如閃電,精準地壓在“蝮蛇”左肩那處被洞悉、被重創(chuàng)的植入接口附近!
那里被繃帶包裹,但指尖力量足以穿透敷料,狠狠擠壓著內(nèi)里尚未愈合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