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頭的堅持下,中情局不得不將他的家人都放進了換俘名單里,為此家人對他的憤怒到達了。
這一路上,所有的家人都視他為仇寇,沒有跟他說哪怕半個字。包括他最喜歡的小孫女,在父母的管制下,只能偷偷用同情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祖父,那悲涼的背影,在她幼小的心靈里扎下了根。
她恨父母的無情,恨家里人用冷暴力對待她的祖父。
吃飽喝足,將家人安頓好。阿納托利和安娜站在船頭上,迎著海風(fēng),兩個人抽著煙,似乎說不出來的愜意。
“安娜,我就要死了?!卑⒓{托利淡淡說道,就好像說的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們在我體內(nèi)打了一個針劑,很快就會發(fā)作,也許我來不及看到故土的樣子了。”在安娜震驚注視下,老人深深吸了一口煙。
“我現(xiàn)在唯一的要求就是讓我的家人從此隱姓埋名,給他們足夠多的錢……五百萬美元,讓他們能夠過上舒適的生活。巴卡京答應(yīng)我的,我希望他的諾能切實兌現(xiàn)?!?
隨手將煙頭彈到了夜空里,那道流星在黑幕上畫出一道弧線,最后跌入了大海里。
“可是……船上有醫(yī)生,我……”安娜的惶急被阿納托利揮手打斷了。
“沒用的,他們不會讓我活著回來,因為只有死人才會保住秘密,才能保住他們的顏面。安娜,中情局已經(jīng)爛到了根子里,他們現(xiàn)在只是那些有錢人手里的工具,眼里只有他們自己的利益……他們就要完蛋了。告訴巴卡京,殺死麥昆的人是老伯施,是洛克菲勒,他們有個巨大的陰謀,可惜……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
老人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緩緩坐在甲板上,身體靠在墻壁上,“累了,要回家了?!?
安娜臉色巨變,想要俯身去查看,忽然停住了身體。
“回家了,回家了……真好……”阿納托利嘴里喃喃自語著。
“先生……”安娜試探著叫他。
“回家了,真好……”阿納托利的聲音被海風(fēng)吹散,幾不可聞。許久,他就一直這么坐著,眼睛直愣愣看著黑漆漆的夜幕,再也沒有動彈過。
安娜忍不住想放聲大哭,卻害怕驚擾了先生,只得緊緊咬著牙關(guān),任由海風(fēng)吹散了她面頰上的淚水。
“安然,五百萬美元,我可以讓阿爾法部隊保證鮑里斯先生的安全,并且可以說服亞佐夫元帥不會動用武力。你試想一下,一旦鮑里斯上位,你將獲得多大的利益啊?!?
巴卡京的聲音如同魔鬼,一直在李安然耳邊回蕩。哪怕他一直堅持對自己說,眼前的老頭就是個騙子,他的話不可信??墒敲總€字都鉆進了他的耳朵,深深扎進了他的心底。
“每年三百萬美元……”李安然掙扎著抵抗。
“這次給我五百萬,以后每年三百萬。”巴卡京不是個生意人,自以為是地討價還價。
“成交?!崩畎踩徊幌牍?jié)外生枝,現(xiàn)在什么事情都沒有確保鮑里斯上臺更重要。
“這么爽氣?看來我要得少了?!卑涂ň┎粺o遺憾將雪茄剪滅,“那就一為定。明天一早,我會讓人把頭頂有地圖的妻女送來,有了她們,那個……他會同意一切的?!?
說罷緩緩起身,走到李安然面前,看著李安然的黑色眼眸許久,老頭才微微頷首,輕聲說了一聲,謝謝。
送走老家伙,李安然心里跟貓撓癢癢似的,總感覺哪里不踏實,仿佛又上了老家伙當(dāng)似的。
可是仔細回想,又不覺得哪里出了問題。
“老騙子,是不是又給我下了個套?。俊毙纳癫粚幍睦畎踩?,立刻將馬斯克和馬蒂奇叫了過來,他要確定一下,自個在坑里,還是即將掉進坑里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