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世安表面功夫是做到位了,銀子樁樁件件都有去處,每筆開支都記載的非常詳細(xì)。又是修筑城墻,又是改善城建,又是剿匪又是疏源。更別說還有緩解清鄉(xiāng)納糧之事,這也難怪當(dāng)?shù)匕傩諏ζ淇捶H好。
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不該將修筑城墻的勞工全部處理掉。可話又說回來,不把人處理了也不行,明察暗訪之下,此事必然會露餡。這也應(yīng)了那句老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黃世安若是單純的貪污腐敗,克扣軍餉也就算了,可他明面上確實做了不少,在當(dāng)?shù)匾呀?jīng)建立了民望與口碑。就算城墻之事捅出去,他也可以推得一干二凈。反正死無對證,最多就是擔(dān)個失察之責(zé)。
鋪下去的路,你不可能把它起開。無論撥款疏源,還是率軍剿匪,這些都難以查實。即便有些線索,多半也不夠充足。
要想深挖,毛云申才是關(guān)鍵。他是瑜州大營正將,即便是黃世安也只能羈押,不能直接處決。
想到此處,徐平舒了口氣,起碼還有證據(jù)可以查實。否則,瑜州巡察這件事就辦不下去了?!坝⒃露?。”
“世子。”
“你還是繼續(xù)暗訪,各處打探,看看能不能挖出一些有用之人。”
“諾。”
“許陽。”
“在?!?
“明日你找些百姓引路,去一趟山害爆發(fā)之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有沒有人為的痕跡?!?
“遵令。”
“張掖?!?
“殿下。”
“你明日帶人去趟瑜州大營,將所有賬本,糧冊帶回來?!?
“殿下,為何不找?guī)酌睂⑶皝韱栐??”張掖有些不解?
聞,宇文蕭倒是替徐平回道:“不能讓我們見的,全都成了頂包鬼。剩下的,自然就是可以讓我們見的,問不出名堂來。”
“要是光查軍營的賬目不行,咱們就查他刺史府的去?!?
“武政府的巡察使沒有這個權(quán)利,就算有,黃世安也肯定想要了應(yīng)對之策?!庇钗氖捨⑽u頭。
“好了。你明日將賬本和糧冊帶回來便可。其他的事,你這腦瓜子就別為難它了?!毙炱揭嗍菗u頭一笑?!坝钗氖?,明日你隨我去趟府牢,看看能不能見到毛云申?!?
宇文蕭輕嘆一聲?!芭率怯悬c難。你有巡察的權(quán)利,但是沒有越過刺史提人的權(quán)利。
瑜州畢竟還是黃世安說了算,他只要隨便找個說辭便可以拒絕?!?
“這個人必須要見,否則的話,瑜州咱們可就白來了。到時候,別說順藤摸瓜,挖出內(nèi)府那群人,就算是黃世安,恐怕也動不了。”見宇文蕭正欲開口,徐平又繼續(xù)補充道:“朝內(nèi)要是不處理干凈,如何能夠上下一心,揮師伐武?”
徐平完全可以猜到宇文蕭的心態(tài),對于大周朝政之事,他自然不愿過多摻和。當(dāng)然,這也很正常,很好理解。畫餅是門藝術(shù),又能望梅止渴,又能多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