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兩人的爭論仍在繼續(xù)。
張啟圣的辭愈發(fā)激烈,氣氛也隨之降到冰點。
徐滄隨意的找了個位置坐下,陰沉的臉上暗帶著幾分無奈。“齊王之事不賴我,世事有道,他的所作所為,你這老神棍豈能不知?雖沒有暗募兵丁,私造甲胄,若說他真無不軌之心,狗都不信。
皇帝是什么人你我清楚,紀凌雖無先帝那般仁善,也不是肆意屠戮同宗之輩。別抱著哪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再把自己的老命給搭了進去?!?
“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張啟圣余光一掃,眼中滿是不屑?!凹o凌的猜忌從未停止過,不從中周旋也就罷了,還斷人后嗣,你遲早會步他的后塵。”
“可笑,可笑?!毙鞙嫜凵褚粍C,隨即坐正了身子?!澳惝斘冶本呈浅运氐模魁R王什么貨色?也配與我相提并論?”
“目中無人終有大失?!睆垎⑹リ幚涞哪橆a上露出幾分不悅?!叭缃窬謩荻嘧?,若不早做打算,必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老夫也不想再與你做口舌之爭,徐平到底是誰?當年的遺腹子你弄哪去了?”
“你管得著嗎?”徐滄放聲大笑?!澳阍敢庑偶o康都不愿信我,如今再來問及此事不覺得天真嗎?
老張頭,永寧自是咱的好大兒,別什么都往先太子去想。咋的,他要是先太子的遺腹子,你還打算扶他繼位不成?笑話?!?
“若是他長大成人,自該承繼大統(tǒng),輪不到你在此說三道四。當初若非老夫輕信紀凌,安能有今日之事?”罷,張啟圣驟然起身,體內(nèi)真氣肆虐,八境圓滿的氣息彌漫在狹小屋內(nèi)。“老夫受先太子托孤重責,豈能袖手而觀之?”
“師尊啊,你可長點兒心吧。年紀這般大了,還想動刀動槍的,一會別再把腰給閃了去?!毙鞙嬲酒鹕韥恚w內(nèi)真氣翻涌,與張啟圣形成了對弈?!跋虢逃栁??如今可不是幾十年前了,您老還是省省吧?!?
聽聞此,張啟圣眉頭一皺,真氣帶動著蒼白的須髯劇烈擺動?!昂煤煤?,不愧是你。咋的,想欺師滅祖?”
“這話說的,咱可是孝順人,豈敢對師尊不敬?”徐滄收起體內(nèi)氣勁,轉(zhuǎn)而抱拳施禮?!澳詾橛缹幨钦l?當初的紀寧?別鬧了師尊,您那么會算,何不算上一卦?”
張啟圣眼角抽顫,心頭腹誹不已。
早在多年前他就推算了無數(shù)次,說來實在是詭異得緊,龜殼都轉(zhuǎn)冒火星子了,硬是啥也推算不出來。
仿佛徐平就不是這方世界的人,一切的因果與象形毫無半點可尋之機。
念及此處,張啟圣收斂內(nèi)勁,轉(zhuǎn)而一屁股坐在了軟榻上。“老夫也不怨你,但是有一件事你必須告訴老夫?!?
“紀寧?”徐滄隨對方坐到了身旁。
張啟圣微微頷首,眼中帶著幾分惋惜之色?!澳敲葱┠?,紀寧為何沒有半點音訊?
徐滄,做人要講良心,先太子可待你不薄。當初若不是他,你早就死在了元武。
不說知恩圖報,該有的底線得有,該講的規(guī)矩不能丟。告訴老夫,你把紀寧弄哪去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