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微風拂過,水面泛起層層漣漪,波光粼粼。司徒文手持釣竿,身姿沉穩(wěn),仿佛與這周圍的景色融為一體。他眼神深邃,看著浮漂在水面上隨著水波晃動,時而沒入水中,時而又露出水面。
池塘邊,垂柳依依,細長的柳枝垂落在水面,幾只蜻蜓落在柳枝,又迅速飛起,點過水面,留下一圈圈細小的水紋。
時間就這樣緩緩過去,司徒文依舊是靜靜坐著,仿佛忘記了徐平的存在。
徐平站在一旁,起初還能耐心的看著司徒老賊釣魚,欣賞這難得的寧靜景色。
但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他心中的疑惑和焦躁越來越濃。司徒文在這緊要關頭將自己叫來此處,卻又只顧釣魚,遲遲不進入正題。
見對方如此,徐平的雙腳開始不自覺地挪動,眼神也變得有些游離。
他時而看看司徒文,時而又望向池塘,心中不停猜測著對方意圖。
一炷香過去,徐平眉頭皺起,額頭上也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便是如此,他再也忍耐不住。“不知大仲宰喚晚輩來此……”
“就是此時!”正當他開口之際,司徒文手中的釣竿猛然一沉,他眼神一亮,迅速拉起釣竿。
幾息之后,一條極其肥碩的魚兒在鉤上掙扎著被拉出水面。魚身閃爍著銀光,水珠不斷從其身上滴落。
“呵呵呵!今晚有口福了。”司徒文熟練的將魚兒取下,隨手放入一旁的魚簍之中,而后站起身來,轉過身看著徐平,臉上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翱纯茨氵@性子!真是不堪大用。
徐平啊,這釣魚講究的就是一個耐心。光有好餌可不夠,還得沉得住氣,耐得住心。懂嗎?”
見此情形,徐平心中雖然焦急,但還是強壓著情緒拱手問道:“仲宰大人,不知此番將徐平叫來,所為何事?徐某正趕著回京述職,沿途滿是皇城司的眼線,耽擱不起?!?
“你看你,又急?!彼就轿奈⑽u頭,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示意徐平也坐下。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一口?!袄戏蛴袥]有說過讓你改口?忘了?”
徐平心中一緊,臉上表情來回變幻。幾息之后,他撣了撣衣袍,躬身作揖。“孫婿徐平在此見過爺爺。”
此話一出,司徒文笑著撫起須髯?!澳孟略乐荩瑩肀鴶?shù)萬,你可知這意味著什么?
回京的途中見過小丫頭沒?說實話。”
沉默片刻,徐平微微搖頭?!捌剑且辜娉?,此來并未見過咸魚,啊不,嫻韻?!?
“不老實?!彼就轿姆畔虏璞抗庵敝钡亩⒅鴮Ψ??!耙娋鸵娏耍阋詾槔戏驎熈P她不成?
徐平啊,若是皇帝讓你交出岳州,你是交還是不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