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對于皇帝的反應(yīng),劉辟有些意外,卻又不好開口說些什么。帝王之心難測,既是常伴帝王左右,一一行,一字一句,都有可能引起波瀾。
劉辟低頭垂目,手中拂塵隨風(fēng)飄動。遙想那年入宮,他尚不足五歲,恰逢宣宗駕崩,慶帝繼位九五。
從慶帝到仁宗,再到隆圣帝,他服侍了紀氏三代帝王的起居。這三位帝王,紀凌登基無疑是最讓人意外之事。
思緒飄蕩,恍惚間,劉辟想起了當(dāng)年……
紀凌的母妃秋氏,湖州一介商賈之女。當(dāng)年仁宗還是太子之時,巡視漕運,酒后強占了秋語棠。此女雖柔,骨子里卻異常剛烈,欲以手剪自縊,卻被仁宗擒下,并以族氏為迫,納其為東宮側(cè)妃。
入京路途遙遠,長途顛簸。臨行前,秋語棠已身懷六甲,自是不堪其苦,而腹中胎兒正是紀凌。
待車駕回京,秋語棠未及調(diào)養(yǎng),便早產(chǎn)誕下了紀凌。仁宗對其算是百般呵護,卻始終只得其人,不得其心。久而久之,便是作罷。
秋語棠雖不至冷落,失了仁宗偏愛,性子又極不服軟,自是多受排擠。也正因為她乃商賈之女,又不屑于仁宗垂愛,紀凌也逐漸不被仁宗待見。
宮中府中,既無皇室子弟與其相交,也無貴胄之后與其喜樂。得虧世子恒庇護,方才未有他人欺辱。
紀凌原以為自己會被仁宗一直冷落,直到初遇司徒孝康,其人有,受寵不易,不如早赴邊疆立身,既可避免府中爭斗,亦可避免仁宗嫌之礙眼。
便是征戰(zhàn)多年,徐遠山難得入京,仁宗欣喜,大擺宴席。席間,一眾子嗣一一向靖北王敬酒攀談,唯獨紀凌待在角落,毫不起眼。
徐遠山酒后愉悅,接連考究眾王子兵法武藝,紀凌出乎眾人意料,不僅對答如流,武學(xué)造詣也頗有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