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幾日,太子誠前去觀雀,蛛網(wǎng)覆蓋的木籠里,銅鈴已有了斑斑銹跡。
即便如此,那些野雀的后代依舊保持著當年三尺的跳躍高度。似乎,它們生來就只能躍起三尺之高。
最為堅固的牢籠從來不是銅鈴,這些野雀把銅鈴撞擊的疼痛刻進了記憶,便會在心中筑起比牢籠更為堅固的高墻。
當它們被困于自己編織的銅鈴聲中,便會將三尺木籠認作整片穹廬。”罷,公孫妙善緩緩站起身來?!盀閹煵荒馨讈硪惶?,讓你府中備些好酒,這個要求不為難你吧?”
見對方起身,徐平趕忙站起。他撣了撣袖袍,抬手作揖。“師尊放心,徒兒早已備好。”
“有點良心?!惫珜O妙善回眸一笑,繼而蓮步輕移,朝著樓下徑直走去?!暗欢唷!?
徐平嘴角一抽,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卻只目送著公孫妙善和武玉寧離去。
行至大堂,此內的氣氛依舊熱烈非凡。
公孫妙善余光一掃,正見幾名女子身著紗衣斜倚欄桿。
紅衣女子相貌不凡,皓腕輕揚間,半透明的裙擺滑落至腰間,露出腰肢上用金粉繪制的牡丹圖騰。"大人若有白銀玉牌,此刻便能在璇香閣內與奴家共浴溫泉。"
其人聲如鶯啼,指尖蘸著酒水在欄桿上畫出勾人的弧線。見此情形,一眾富商頓時騷動起來,幾個心急的已摸出銀票朝臺上奔去。
在她身旁,另一衫女子身披珍珠綴成的薄紗,跪坐在軟榻上,發(fā)間簪著的鳳凰步搖隨來回輕顫?!包S金玉牌不過區(qū)區(qū)幾千兩,這位客官英姿勃發(fā),莫非不想與奴家春宵共度嗎……”
“這個逆徒,本事不多,花樣不少。”幾息之后,公孫妙善收回目光?!澳桥油壬习咨墓喪亲阋聠??竟然連本夫子都沒見過……”
聽聞此,武玉寧趕忙低頭垂目?!胺蜃酉矚g?為何學生瞧著有種難以喻的羞……羞恥感……”
“羞恥感?為何?”說著,公孫妙善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此處?!肮芩兀』仡^讓那逆徒給你我二人也送些來?!?
“夫子,這天上人間還真是日進斗金!”聽聞此,武玉寧扶了扶面紗,趕忙岔開話題。
此時的四樓雅間,望著兩人離去背影,徐平的心情竟是有些復雜。周文帝的銅鈴囚雀不可謂不絕,這倒是給了自己極大的啟發(fā)。
感受到徐平神色的變化,姜云裳和司徒嫻韻對視一眼,并未開口說些什么,三人重新坐回原位。
轉眼已是華燈初上,會所的雅間與廂房開始傳出陣陣嬌喘。
大堂內,繪著春宮圖的屏風后面,幾名富商正圍著盲盒點女的竹筒哄鬧。
“怎么抽了三次都是謝謝惠顧?這他媽的不欺負老實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