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輕響,伴隨著顧秋蟬撕心裂肺的哭喊,半片帶血的指甲被硬生生拔下。鮮血順著指尖滴落,很快便染紅了身下的干草。
見其渾身顫抖,牢頭把指甲扔在地上,又抓起她的另一只手。“徐少保說了,不能對您用大刑,小人這可都是收著力的。
太后娘娘,您要是再不說,接下來就是腳趾了!那玩意兒比手指甲疼十倍呢。你要不要試試?”
“……”顧秋蟬渾身發(fā)抖,疼得幾乎暈厥,卻死死咬著嘴唇不肯松口?!癶etui?。。 ?
“娘娘,內(nèi)廷司對夾棍不比宮里。那可是會斷骨的!您也不想嘗試吧!”見對方依舊選擇沉默,牢頭聲音再次響起?!斑€有那烙鐵,您這身子可受不了啊!”
聽聞此,顧秋蟬閉上眼,絕望像潮水般將她淹沒。她不知道自己還能撐多久,只覺得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
“……”許是于心不忍,未到一個時辰,牢門外便傳來徐平的聲音?!靶辛恕?
牢頭動作一頓,抬頭看向門口,徐平已經(jīng)站在那里。
“徐少保?”牢頭有些不解?!斑€沒……”
“出去吧!”徐平打斷他。
牢頭自是不敢多問,連忙放下鐵鉗,躬身退了出去。
牢房里只剩下徐平和顧秋蟬,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顧秋蟬蜷縮在地上,嘴唇咬得血肉模糊,眼神卻依舊帶著一絲倔強(qiáng)。
徐平走到對方面前,蹲下身,從懷里掏出一小瓶金瘡藥,倒在她流血的指尖上。
藥膏碰到傷口,疼得顧秋蟬倒吸一口冷氣。
“疼嗎?這還沒用重刑,想要強(qiáng)撐,你撐不住的……”徐平的聲音很輕,上藥時的眼神也很是平靜?!罢f吧……”
顧秋蟬沒有回答,再度別過臉去。
“先前那些話,你應(yīng)該還記得?!毙炱揭贿吔o她上藥,一邊說道:“我能做到,就是盡量給你兒子一個體面,你想清楚……”
包扎好對方的手,徐平又拿出隨身攜帶的帕子。擦了擦顧秋蟬臉上的淚水和汗水,他緩緩站起身來?!拔抑滥阍谙胧裁?,你所堅守的某些東西,真的沒有意義……”
見對方還是選擇沉默,徐平不禁搖了搖頭?!邦櫱锵s,是前去寧州看看桃花,還是留在這陰暗的囚牢內(nèi)?全看你……
剝皮、拔指、烙鐵、夾骨,內(nèi)廷司的手段還遠(yuǎn)不止這些。在你交代出兵符下落之前,這些獄卒會盯著你,真到那時,你想死都會成為一種奢侈。
好好想清楚吧!一旦我轉(zhuǎn)身,明日起你便會遭受非人的折磨……”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