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我做的一切是為了謀取權(quán)力！而權(quán)力是為了滿足我奮斗的初衷。六合不定，則戰(zhàn)亂永存。與之相較，一些陰暗的手段又算得了什么？”

"你想一統(tǒng)六合？”聽聞此，張啟圣好半天沒能接上話來。他緩緩坐回原位，拾起酒壺卻又放下?！霸瓉砣绱恕?

"師祖……”

徐平正欲說些什么，卻被張啟圣抬手打斷。“這是數(shù)百年來都未曾有人做到的事，你自比周武帝、元世祖、梁文帝又如何？人不可好高騖遠啊……”

"師祖認為我是好高騖遠嗎？”徐平并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耙苍S能做到，也許做不到吧，不試試，又如何知曉？”

"你是周人，更是……”話說一半，張啟圣突然咳了咳?！耙唤y(tǒng)六合絕非一代人所能及，你不該把精力浪費在大梁，應(yīng)該放到大周。待到梁境事了，你終究要還朝的。”

此話一出，徐平的動作突然一頓。他張了張嘴，卻沒出聲。對方的話是越說越離譜，自己什么時候要回朝了？

月光的光在其臉上明明滅滅，映出一閃而過的恍惚。他手托下巴，仔細推斷著對方話中到深意?！皫熥媪粑以诖?，絕不是為了說這些事吧？您究竟……”

"星象有變，你殺劫將至，老頭子不得不來一趟……"張啟圣看著徐平眼神中的堅定，語氣里帶著一種深深的疲憊。"你現(xiàn)在心里只有輸贏，只有權(quán)力。徐平啊，為了贏，你可以犧牲任何人，也包括你自己。

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本不必追求那么多呢？也許你還有別的路走？”

"我心里有數(shù)。"徐平余光一瞥，很快卻又收回?！按碎g事了，我會回趟神京?！?

"哦？"張啟圣突然上前一步，眼中滿是不解。"你回神京作甚？”

"要當?shù)恕毙炱捷p咳幾聲，同樣坐回了原位。“算算日子，應(yīng)當還有三個月吧?！?

張啟圣看著他這副樣子，靠在炕邊，從懷里摸出個新酒壺，慢悠悠喝了一口。"這事連老頭子都不知曉啊……你這娃子！”

如此說來，倘若先太子泉下有知，也該明目了。念及此處，他將酒壺又遞給了徐平。“老頭子也沒什么賀禮，這個符你拿著，有朝一日興許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