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里映出她略帶疲憊的臉,還有徐平湊過來的身影。
“你到底想怎樣?”她拿起木梳,一下下梳理著長發(fā),聲音透過鏡面?zhèn)鱽?,帶著幾分模糊的冷意。“把我也送去大牢?yán)刑拷打?“
“不想怎樣?!毙炱娇吭谑釆y臺邊,目光落在對方散開的秀發(fā)之上?!澳銊偛耪f的那些我知道不是挑撥,但蒙章的動機(jī)的確不夠啊?司徒嫻韻如今還掛著叛逃之名,她隨我來大梁,我出事了對她司徒府有什么好處?”
木梳頓了頓,姜云裳不由的從鏡中瞥徐平一眼?!靶焐俦2皇且幌蚵斆鹘^頂嗎,你自己查便是。說了你又不信,信了你又不聽。誰說蒙章一定是司徒府的人?我說了嗎?即便他不是司徒府的人,就一定是隆圣帝的人?隆圣帝托夢和你說的?”
“查當(dāng)然要查,但你是可大不一樣……”徐平彎腰,下巴幾乎貼到對方發(fā)頂?!皠e人跟我說的話,我得掂量幾分,你說的,我最多信兩分。”
“……”這話像投進(jìn)姜云裳心里,漾開圈微不可察的漣漪。她冷哼一聲,隨手將木梳往妝盒里一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也對!”
徐平低笑兩聲,沒再接話,只站在一旁看著她起身去取洗漱的水盆。
銅盆里的熱水冒著白汽,姜云裳絞了布巾擦臉,水珠順著下頜線往下淌,滴在素色的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傷得嚴(yán)重嗎?”她盯著盆里的水面,幾息之后,卻忽然開口。
徐平一怔,拖了把椅子坐下?!澳强隙ㄊ侵氐?,命差點(diǎn)丟了半條?!?
“果然是禍害遺千年!“說話間,姜云裳將布巾擰干,轉(zhuǎn)身便丟給了對方?!安潦?。”
“這天氣一轉(zhuǎn)暖就犯困!要不一起睡?“徐平抬手擦臉,又湊到了對方耳邊?!霸僬f了,咱們倆什么關(guān)系?夫妻??!我真沒懷疑你!”
溫?zé)岬臍庀⒎髟诙粕阎挥X渾身一僵,驟然將之推開?!澳氵€真夠無恥!”
“午覺而已,怎么無恥了?”徐平挑眉,看著對方有些泛紅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半y不成你在想什么無恥之事?”
“遇到你這種人,老娘真是開眼了!”姜云裳抓起桌上的茶杯就想砸過去。見對方嬉皮笑臉,終究又杯子放了回去?!拔乙菹⒘耍阙s緊滾出去?!?
罷,她轉(zhuǎn)身往床邊走。幾息之后緩緩解開外袍的系帶,露出里面月白色的中衣。
徐平站在原地沒動,看著對方掀開被子坐下,才慢悠悠的開口?!跋麣?!”
“……”姜云裳懶得跟他廢話,直接躺下縮進(jìn)被子里,背對著他便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