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甚在意地反駁道:“世子殿下或許沒過過什么苦日子。所以也不知道,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能活著,比什么都重要。”姜凌川認同地點點頭。
說到活著,又有誰比他更清楚這有多重要。
“可光是活著,就夠了嗎?”
“你的族人吃不飽,穿不暖,處處受人欺壓。而你,行事被人掣肘,遇事只求自保?!?
“這,是大人當初投誠時,想要做的事情嗎?“
姜凌川的語氣難得的有些起伏。
這不僅是說給奎玉聽的,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如今的姜凌川似乎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光是活著,不夠。
他該活得更好,活得更自在,活得更為己。
姜凌川說這話時,腦海里莫名跳出了一個身影,一個活得足夠的人。
一個跟他完全不一樣的人。
她明明怕事,卻好像不懼生死。
她明明自私,又似乎能為她覺得在意的人付出。
她明明什么都沒有,又像是什么都擁有。
她這個人,矛盾,矛盾到姜凌川有些看不懂。
偏是這看不懂,讓他羨慕。
奎玉終于無奈地笑出了聲音,這笑聲是歷盡滄桑后的無奈。
是放下執(zhí)念的妥協(xié)。
“當初圣上之所以派遣刺史來,不就是因為他不信任老夫嘛?!?
“如今你說讓我活得更好,你覺得這難道不是要將我的族人們陷于不義嗎?”
姜凌川搖搖頭,“大人,方向錯了。”
“安西縣的刺史,是為解皇帝的疑心?!?
“可這刺史,全然可以是為能容人,有抱負,有大義之人?!?
“而不是他李崇先。”
姜凌川的話,說得不能再明白了。
他要借奎玉的手,除掉李崇先。而后再由李崇先,拔掉胡家這皇商的名號。
奎玉自然也明白了他的意圖。
良久后,奎玉始終沒想明白他饒這么大一圈,就為了一個皇商?
他抬眸看向姜凌川。
對方搖搖頭,“皇商,不過是在下的第一步?!?
“之后的事,若大人想知道,還是先想想要不要跟在下合作吧?!?
說完,姜凌川起身向他行了一個禮后。
便離開了營帳。
姜凌川在都護府里閑逛,一派怡然自得。
倒是墨影有些擔心地跟了上來,“主子,大都護會同意和咱們合作嗎?”
“不知道?!?
他并沒有十足的把握。
不過看著這都護府如今的現(xiàn)狀。
處處破舊寂寥的房屋,渺無人煙的街道。
還有那些耕地里的稀苗,骨瘦如柴的牛羊,和面黃肌瘦的百姓。
他覺得,奎玉內心一定是不愿看到這一切的。
姜凌川剛抬起腿,準備在城中逛一逛時。
突然聽見了疾馳的馬蹄聲。
原本以為是有人帶來了好消息。
可在看到來人穿著自己熟悉的衣服時,心中立刻有種不好的預感。
影探飛身下馬,面色焦急,“主子,虹霓姑娘她”
“她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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