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別宴站在幾步之外。
    身上穿著簡單的休閑襯衫,身形挺拔,但卻莫名透著一股難以喻的緊繃和落寞。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曲荷身上。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桂花香依舊馥郁,但兩人之間無聲的對視,卻讓那香氣帶上了淡淡的酸澀。
    曲荷終于明白,這兩天隔壁傳來的動靜,還有剛才那兩次意外掉下的花盆和花瓶,究竟源于何處。
    原來,這個粗心的鄰居,居然是莊別宴。
    “阿荷”
    莊別宴叫了她一聲。
    曲荷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聲音,也沒看到他似的。
    她轉(zhuǎn)頭看向周時安,回應(yīng)他剛才的邀請,“可以啊,明天我應(yīng)該沒什么事?!?
    莊別宴從曲荷轉(zhuǎn)頭的那瞬間,眼神里的溫情立刻消散。
    剛才在二樓,他清楚看到周時安望向曲荷的眼神,還有他偷偷挪腳步的小動作。
    這種暗戳戳的小心思,簡直卑劣!
    第一個花盆是關(guān)窗戶時不小心碰掉的,而第二個花瓶,是他在看到周時安抬手時,實在控制不住醋意,故意扔下去的。
    他早就看出周時安對曲荷的心思,沒想到這人居然敢趁虛而入,在他眼皮子底下和阿荷說說笑笑撬墻角。
    這種小三行為,簡直可恥!
    這份醋意和怒火在心里擠壓許久,這一刻終于不用再克制,看向周時安的目光里只剩下了警告和敵意。
    可周時安卻好像沒有感覺到他投來的眼神一樣,目光從容。
    他朝著曲荷溫和點頭,“好,那我明天給你發(fā)微信?!?
    “嗯。”
    得到她的回應(yīng),周時安這才看向旁邊的莊別宴,出于禮貌微微頷首,算是打過招呼便轉(zhuǎn)身離開。
    曲荷目送周時安離開。
    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口,門口只剩下兩人。
    她感覺周圍的空氣因為某個人的存在開始壓抑,連帶著風(fēng)中的桂花香都變得甜膩。
    看著周時安離開后,莊別宴的目光再次落在曲荷身上。
    才幾天沒見,她好像又瘦了些。
    微風(fēng)吹過,身上的裙子都晃了晃。
    他心頭發(fā)緊,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人,因為這場病,又消瘦了。
    “阿荷?!?
    曲荷像是沒聽見,開門往院子里走。
    莊別宴上前,伸手攔住她,手在碰到她胳膊時卻克制著停下,懇求著,“阿荷,理理我好不好?”
    他帶著小心翼翼地乞求。
    “你身體還好嗎?還有哪里不舒服嗎?”他追問著,最終還是沒忍住,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手腕很細,莊別宴不敢用力,卻又舍不得放開,“你和我說句話好嗎?就一句,這些天我”
    他哽住了,后面的話雖然沒說出來,但臉上的痛苦足以說明一切。
    曲荷后背僵硬了一瞬。
    但她沒有回頭,冷冷嘲諷,“你住在隔壁,我的一舉一動,你不是都看得一清二楚嗎?還在假惺惺問什么?”
    她用力扭著手腕,想掙脫他。
    “松手!”
    她終于回頭,等著他。
    那雙曾經(jīng)盛滿柔情蜜意,全心全意都是他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疏離和冰冷。
    莊別宴被那眼神燙到,下意識松開手,但身子還是固執(zhí)擋在門口。
    “對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錯,讓你難受,讓你生病”
    他貪婪地看著她,渴望她能再看一眼,哪怕是帶著恨意的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