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滄海遺珠離得有些遠(yuǎn)。
若是張泱不趕時間,樊游可以書信一封過去,但對方何時收到、能不能收到、愿不愿意過來,這都是未知之?dāng)?shù)。斗國四分五裂,各處都有戰(zhàn)火,一封書信真就抵萬金了。
張泱腦中自動得出結(jié)論不可能收到。
“浪費這些功夫作甚?”
別問為什么,問就是游戲策劃惡心人。越是這種帶著讖語味道的話,越容易應(yīng)驗。
“磨磨唧唧,直接過去就行?!?
做了決定就可以立刻出發(fā)。
擱樊游來看卻很復(fù)雜。
首先,他們要準(zhǔn)備路上干糧;其次,他們還要讓叛軍這邊松口放人;最后,要是能找到同行的商隊更好,沿路上也有個照應(yīng)。第一與第三都好說,第二條變數(shù)是最大的。
“我們又不是階下囚,他們憑什么不放人?”張泱不理解其中的邏輯,觀察樣本們做游戲任務(wù)的時候,往往都是接了任務(wù)就跑,根本不會跟發(fā)任務(wù)的npc寒暄征求意見。
同理,她也不用鳥謝恕等人看法。
他們愿不愿意,跟她關(guān)系大嗎?
“主君不是,我卻是。”
張泱道:“謝恕的老大把你送給我了,那就是歸我管,怎么還搞藕斷絲連那套?”
樊游:“……”
知曉張泱腦子異于常人,樊游也不敢讓她去跟謝恕交涉,主動將差事攬下,讓下人去請謝恕。謝恕晚上下值回來便來見他,不過兩日的功夫,他表面的傷勢已經(jīng)愈合七七八八,只是在水牢受了太多磋磨,整個人瞧著還是消瘦,衣衫能看到凸出的骨頭輪廓。
謝恕眸中閃過一絲復(fù)雜。
“尋我有事?”
“主君手中尚有要事,不能多留,她的意思是在此地叨擾多日,想近日啟程,總要跟主家說一句?!狈温曇魳O冷,不知是陰影緣故,還是他本身如此,整個人透著一股迫人陰鷙,“希望你能將消息傳達給你家主君。”
“眼下兵荒馬亂……”
她沒說完,樊游不顧還不能靈活使用的手握緊憑幾副手,厲聲說道:“別用這些廢話敷衍,是不是這個理由,你我心里清楚?!?
謝恕嘆氣:“我會轉(zhuǎn)達給他的。”
樊游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作勢送客。謝恕倒也不生氣,只是在離開之前說了句:“樊叔偃,不管你信不信,但有件事情確實真的,他從未想過屠你滿門,只是意外?!?
回應(yīng)謝恕的只有一個字。
“滾!”
第二日,民宅附近的兵力戒備解除。
沈知晨練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
這在他看來很正常,叛軍這邊沒有將他們投入大牢,顯然沒有跟他們算賬的意思,時間一長自然會解除監(jiān)控。只是沒想到張泱會跟他說晌午去集市采買干糧,路上要用。
“你要走?”
“是我跟樊叔偃要走,他幫忙介紹人?!?
“那我呢?”
“你繼續(xù)去找你哥哥啊?!?
別不是忘了他出來是要找哥哥的吧?
沈知:“……”
他一時啞口無。
“我這兩日都在旁敲側(cè)擊兄長的下落,迄今也沒進展,倒是聽說王室宗親護送國主從狗郡借路,逃去狗國郡,跟天田那邊借兵。”沈知一邊說著一邊打量張泱的反應(yīng),后者面上并無波瀾,他話鋒一轉(zhuǎn),“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跟你不同路,你日后小心?!?
身患腦疾還要亂世求生,何其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