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我,我問誰?”
張泱一開口就將責(zé)任推卸掉。
“問題肯定不出在我身上。”
樊游數(shù)據(jù)中的忠誠、道德、野心三項依舊是零蛋。相較于樊游這個不太熟悉的npc,她自然更相信直截了當(dāng)?shù)臄?shù)據(jù)。除非有bug,否則游戲數(shù)據(jù)不會出錯。
額,這也不絕對。
從相處來看,她覺得樊游挺有道德。
哪怕低于人均水平線,也不該是0。
張泱對這些也是半信半疑,唯一能篤定的是樊游離她太遠就發(fā)作跟她無關(guān)。樊游對此并未反駁,只是蹙起沁滿細密汗珠的眉心,陷入了思索。張泱瞧著,心里暗暗嘀咕。
這個味兒實在太對了。
完全是一眾觀察樣本窮盡腦細胞也要捏出來的破碎感古風(fēng)美男臉,顏值氣質(zhì)并存。
不多會兒,樊游恢復(fù)常色。
同時也注意到試圖跟張泱撒嬌的大蟲。
“主君,這是……”
“它叫張大咪,我抓來的寵物?!睆堛髢芍皇肿ブ鴱埓筮鋱A乎乎的耳朵,后者也順從昂揚脖子,喉間發(fā)出一聲討好的嗚咽,硬生生將粗獷嗓門夾得嬌嬌軟軟,可憐可愛。
“它多半曾以人為食?!?
旁人或許對氣味不敏感,但樊游不同。
“以人為食?”
張泱垂首看著眼睛圓溜溜的張大咪——圓眼的優(yōu)勢就是將一分無辜襯托出十分。此刻的張大咪滿臉天真,似乎沒聽懂張泱二人說啥。不過,樊游并不準備讓它蒙混過去。
“它聽得懂你我說話,在裝糊涂?!?
張泱伸手拍拍它的大腦袋,預(yù)料中的徒手劈開天靈蓋沒發(fā)生:“那以后不吃了?!?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的張大咪唔了聲,腦袋在張泱腿上蹭來蹭去,伸舌頭想舔她的腳趾。濕熱氣息還未觸及腳背,被她嫌棄地躲開。
“主君為何不殺它?”
留著,養(yǎng)虎為患。
張泱不解樊游為何要殺張大咪,認真回想一下二人對話:“你要殺大咪?因為它曾經(jīng)食過人?但,人就不曾食人了?人食人,胃口可比大咪大得多,兇得多,狠得多?!?
觀察樣本們說過,在他們的真實世界人也吃人的。沒道理只能人吃人,大咪就不能吃人吧?更何況,大咪在家園支線地圖吃的也不是人啊,只是堆數(shù)據(jù),一串游戲代碼。
“對不對,大咪?”
張大咪將大腦袋藏在張泱身后。
張泱告訴它:“你以后不能吃了?!?
樊游不語。
濮陽揆眼底掠過驚愕。
可偏偏,二人又說不出反駁的話。
遠的不說,單說一個斗國,賦稅能強征到一百二十年后,天災(zāi)人禍下,農(nóng)田荒廢,民失作業(yè),某些地方甚至有過人相食而死者過半的記載。這些,哪個不比大蟲吃得多?
人禍兵燹遠比蟲害更恐怖。
張泱不帶感情的漠然聲音繼續(xù)傳入耳畔:“有些事情也講因果吧?要不是人將大咪的食物都搶了,大咪也不會餓肚子,不餓肚子就不會下山,不下山自然也不會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