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顧狗蛋被知遙抱出去兩次,喂了飯又送回來,現(xiàn)在正睡得香甜。
李聿把她摟在懷里,沒有一點不耐煩,哄著她,一次次吻去她的淚水。
天快亮?xí)r,李聿已經(jīng)數(shù)不清給她喂了幾杯水,顧窈終于停下來,靠在他的肩膀上,終于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壓抑了三年的情緒,在這一刻徹底決堤。
李聿沒有打斷她,只是抱著她,任由她宣泄,他的手掌始終穩(wěn)穩(wěn)地?fù)嶂谋场?
不知過了多久,顧窈的情緒漸漸平復(fù)下來。她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李聿:“我是不是太狼狽了?”
“你有我,狼狽一點也沒關(guān)系,”李聿溫柔地親了親她紅腫的眼縫,“這三年,為什么一次都沒來找過我?”
為什么沒有去找他呢?當(dāng)初離開,除了怕毀掉李聿的仕途和人生,其實還有一個很自私的原因。
她怕李聿的感情只是一時興起,當(dāng)激情褪去,會后悔自己娶了一個罪臣之女,指責(zé)她對自己的仕途毫無助力。
她不相信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與其走到相看兩厭,還不如在他最愛自己的時候離開。
顧窈聲音有些沙啞,“我怕你還在生我的氣,我怕你身邊已經(jīng)有了新人,我怕……怕你不認(rèn)孩子,又怕你認(rèn)了孩子又不要我。”
李聿長出一口氣,怎么會呢,就是最恨她的那些日子,他想得最多的也是該怎么把她綁回來,怎么把她鎖在身邊。
甚至在明知她已經(jīng)嫁人生子,夫妻恩愛的情況下,一心想著怎么拆散她的家庭。
“沒有任何人,只有你,從來都只有你,窈窈?!?
李聿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這里只有你?!庇肿ニ氖滞?,“這里也是?!?
顧窈只覺得雙頰發(fā)燙,熱意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連帶著整個身子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燥熱難耐。
李聿捧著她的臉吻下去,冰涼的指尖不斷探索著她的溫度,將人壓在榻上。
顧窈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上,眸子濕漉漉地看著他,“還沒說你的事,這三年你過得好嗎?”
過得好嗎?
其實李聿自己也不知道。
這三年,他白天在朝堂上和人鉤心斗角,機關(guān)算盡,一回到家心里就渾渾噩噩,有一次遇襲,晃神中差點讓人削掉一只手臂。
但是這些李聿并不打算告訴她,只輕笑道:“你確定要聽嗎?可能會很無趣。”
顧窈重重點頭,“要聽?!?
李聿只能挑了幾件有趣的講,“有一次和左相政見不合,氣得往咱們家門口撒狗血,我找叫花子臉潑了他一個月的糞水?!?
“國庫空虛,前線打仗,圣上號召捐款,幾個皇叔都不配合,我跟圣上氣不過,半夜跑到他們家里偷銀票,臨走的時候還把他們的發(fā)財樹都澆死了?!?
顧窈笑出聲,李聿又道:“嗯……你走的第一年,大皇子為了在我這里安插眼線,尋了個和你八分像的姑娘送來?!?
顧窈紅腫的眼睛睜大了點,興沖沖道:“然后呢?你收下了嗎?”
李聿挑眉,“收下了?!?
顧窈一臉期待,“那是你先被她的美人心計騙到情報,還是她先發(fā)現(xiàn)自己是替身傷心欲絕?這可比話本子好看多了?!?
李聿盯著她看了好久,氣得咬牙,“你就一點不吃醋?”
顧窈心虛一瞬,又真摯道:“你……你不都說了只有我一個人,我當(dāng)然是信你的……后來呢?”
李聿不理他,顧窈無法,湊過去撓了撓他的下巴,哄道:“說說嘛,說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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