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兒乖,是娘回來晚了,娘這就給你盛粥?!彼螤栄胖共蛔〉男奶?。
她摸了摸思舟冰涼的小手,心中越發(fā)篤定,陳家,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可她剛要轉(zhuǎn)身去盛粥,卻瞥見院門口放著個油紙包,解開一看,竟是兩個冒著熱氣的肉包子,油香順著紙縫溢出來。
宋爾雅心頭一緊,左右張望卻不見人影,心中不由得好奇起來。
她小心捏起包子聞了聞,又用銀簪試了試,確認無毒后,才遞給思舟:“舟兒快吃,娘去把粥端來?!?
思舟咬著包子,眉眼瞬間亮了,含糊道:“娘,這包子好香,是誰送的呀?”
宋爾雅搖了搖頭,只覺得這包子來得蹊蹺,卻也沒再多想。
眼下能讓兒子吃飽,才是最要緊的。
而此刻的皇宮御書房內(nèi),周宴珩正對著燭火出神,暗衛(wèi)悄無聲息跪在地上:“陛下,東西已送到陳夫人院中,小公子吃得很開心,只是近來京中流愈演愈烈,陳老夫人還斷了夫人母子的吃食炭火,恐怕陳夫人難以招架?!?
“密查流源頭,還有那作偽證的小廝,務(wù)必查清楚背后是誰在搗鬼,再加派兩隊暗衛(wèi),暗中護著他們母子,不許出半點差錯。”周宴珩指尖摩挲著墨玉扳指,眸色沉沉。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派個人去西北,查清楚陳思舟的身世,當年宋爾雅生產(chǎn)前后的情形,一并查明白。”
“是。”暗衛(wèi)領(lǐng)命退下,御書房內(nèi)只剩燭火搖曳,映著周宴珩復雜的神色。
夜深了,思舟早已睡熟,小眉頭卻還微微蹙著,似是在做噩夢。
宋爾雅坐在床邊,借著微弱的月光,將周宴珩賞賜的錦緞、珠釵一一翻出來。
那些料子精致,首飾華美,卻都是燙手的山芋,留在身邊只會惹禍,倒不如變賣了換些銀錢,好為她和思舟日后的生計做打算。
翌日一早,宋爾雅將思舟托付給相熟的小丫鬟照看,自己揣著首飾錦緞去了京城的當鋪街。
可接連走了三家當鋪,掌柜一瞧見首飾上的宮造紋樣,都連連擺手。
宋爾雅心頭發(fā)涼,正準備去下一家試試,卻不知暗處的暗衛(wèi)早已快她一步,提前到了寶昌當鋪。
暗衛(wèi)將一錠銀子拍在掌柜面前:“等會兒有位姓宋的夫人來當宮中之物,你只管開高價,不許多問?!?
掌柜的聽到‘宮中之物’便知曉是燙手山芋,唯恐會惹禍上身,幾乎是下意識就要開口拒絕。
“這也是宮里貴人的意思,你只管開價,這些銀子不夠,我自會照價再給,等那位夫人典當了東西,我也會一一帶走,不會留在你這里圖惹是非?!卑敌l(wèi)一眼就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連忙應(yīng)下。
話說到這里,掌柜的自是不敢再多,忙堆起笑將銀子收下:“小的明白,定不會誤了貴人的事?!?
見此,暗衛(wèi)不再多,在宋爾雅進門前,連忙隱入了當鋪后院。
彼時,門簾正好被掀起,寒風裹雜著雪花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