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兒,你快快說??!這都是什么時候了,若非你父親已尋到那男子的蹤跡,很快便能將其押解回來,你以為我同你父親為何會這般篤定地來問你?”
鄭氏站在一旁,一張保養(yǎng)得極好的容顏上十分的擔(dān)心有七分都是演出來的。
殊不知,她此番說出的話,讓喬予眠那顆心徹底放回了肚子里。
鄭氏說他們尋到了那人的蹤跡?還要將人給押解回來?
好啊。
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他們是用什么手段,又有多大的膽子,敢將當(dāng)今陛下給押回到喬府里來!
事已至此,喬予眠再遲鈍也徹底明白了,因著她昨夜未歸,鄭氏此番是借題發(fā)揮,空口污蔑,只是誤打誤撞,倒真讓她猜對了一半。
“鄭姨娘,你今日剛?cè)雴谈?,就在這兒拱火,誘父親更是氣怒于我,你安得到底是什么心思?”
越過了父親,喬予眠將矛頭直指鄭娥,轉(zhuǎn)頭又伏身哭道:“父親,鄭姨娘安得什么心思,若是有了證據(jù)亦或是捉到了人,何不直接將那人帶來,與女兒當(dāng)面對峙,反而在這兒空口白牙的污蔑?孩兒好生的冤枉啊。”
“官人,不是這樣的,眠兒,孩子,你真是誤會了,我,我這也是為了你好啊。”
鄭姨娘滿臉的慌亂憂愁,弱柳扶風(fēng)似的,將將要跪下來,又被喬父穩(wěn)穩(wěn)拖住。
“官人……”
“娥兒,我早年迫于形勢,沒法堂堂正正地迎你入府,終是覺得愧對你們母子三人,如今終于得償所愿,我便早早立下誓,絕不會再讓你受半分的委屈,往后這府里,你無需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也無需再去討好任何人?!?
喬侍郎牽起鄭氏的手臂,見她眸中淚光點點,更是要心疼壞了。
可轉(zhuǎn)頭,當(dāng)他看向喬予眠時,眼中的那點兒心疼頃刻間消失殆盡,只剩下了無盡的冷漠嫌惡。
他開口,仿佛面前跪著的人不是他的女兒,他的骨肉,而是他的仇人般,“這逆女品行低劣,屢教不改,連誰對她是真心的好都看不出來,娥兒,我知道你善良,可面對這不知禮數(shù)規(guī)矩的東西,你再用心思,她也不記得你的好!”
“呵……”
喬予眠垂下眸子,沒忍住冷笑出聲,心中更是說不上的失望。
好一對你儂我儂的男女,他們踩在母親的尸骨上恩恩愛愛,卻從未想過,當(dāng)初若非外祖一家的幫助,如今他還只是個寒門舉子,哪來的今日喬府門庭,哪來的喬侍郎的今朝風(fēng)光!
“逆女,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我笑母親真心待你二十載,而今尸骨未寒,你便迎鄭氏進(jìn)門,我笑你識人不清,連身邊的人是人是鬼都分不清楚,我笑你……”
“住口!”
鞭子落下,毫不留情地抽打在了喬予眠的脊背上,霎時間多出了一道殷紅的血痕。
喬予眠被這一鞭子打得身體控制不住地前傾,手肘杵落在地面上,摩得生疼。
可也就是這一鞭子,讓她徹底冷靜下來,余光中,鄭氏一臉得意的看著這一切的發(fā)生。
喬予眠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
她該忍的,鄭氏想看他們父女反目成仇,她絕不能讓她得逞。
喬予眠忍著疼重新跪好,任由著眼淚順著面頰滑落,她囁嚅著,對著自己的父親,低聲道歉,“父親,孩兒錯了,母親新喪,孩兒一時沖動,才會口不擇,語沖撞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