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青白衣衫,便只是這最簡單的儒衫,因著他脊背挺拔如青松,躬身行禮時(shí),自帶一股儒士風(fēng)范。
那正是她今日來此的目的。
記憶亦被勾起。
嘉懿三年,一位驚才絕艷的探花郎橫空出世,此人姿容風(fēng)流,溫文爾雅,年紀(jì)輕輕已有大儒風(fēng)范,前世,此人得陛下重用,不過而立之年便官拜宰輔,風(fēng)光無兩,足見此人之手段才干。
前世這個(gè)時(shí)候,喬予眠的名聲已經(jīng)很差了,連這雅會(huì),父親都是不許她參加的,她不曾見過這位探花郎的風(fēng)姿。
如今得見,喬予眠眸中劃過驚艷之色。
謝景玄望過來時(shí),正看到了這一幕。
隔著珠簾,順著她眸子所注目的方向望過去,正是那一群舉子所在的席面上。
男人的手,搭落在椅上,有一下沒一下,輕輕地點(diǎn)著。
在謝景玄的角度看過去,是看不到喬予眠究竟是在看著誰的。
可有一點(diǎn),他可以確定,那一群舉子里頭,有她在意的人。
謝景玄什么也沒做,只是神色有些冷。
徐公公站在邊上,只覺得這秋日里頭,寒風(fēng)蕭瑟。
淑妃臉上仍是帶著笑的,只是袖下的手死死地捏著秀帕,臉上得體的笑容中,多了幾分不由心的僵硬來。
終于,在女子收回視線的瞬間,皇帝陛下開了口,“今日雅會(huì),你們無需拘禮,尋常時(shí)候是什么樣,便是什么樣就好。”
“是,陛下。”眾人齊聲應(yīng)和。
可陛下這么大一個(gè)人就坐在那兒看著,叫人又怎么敢忽視得了呢。
正在這時(shí)候,不知是哪位舉子先向皇帝提議,說是不妨吟詩作畫,煮酒烹茶且為樂。
謝景玄倒也不拘,大手一揮便準(zhǔn)了。
淑妃見了,笑著軟聲撒嬌道,“陛下,只是尋常吟詩作畫多沒趣兒?!?
“不如叫這些才子姑娘們比一比,若是誰能更勝一籌,陛下給個(gè)彩頭可好?”
這嗲嗲的調(diào)子,聽的人心都要化了。
可惜,謝景玄是塊石頭。
謝景玄神色如常,目光始終落在簾外那一道倩影上,開口,“那便依淑妃的意思,朕也想看看你們的本事。”
喬予眠徐徐地望過去,正隔著珠簾,與男人四目相對。
陛下的眼神過于赤裸裸,也過于攝人了,喬予眠只覺得心口的位置發(fā)麻。
她訊速地,甚至有些僵硬地別開了視線。
她猜不透他的心思。
身邊既有國色天香的宮妃美人作陪,還有他喜歡的董貴儀在那兒。
他還看她,又是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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