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不語,只是端起茶盞,模仿著主子們平日里的模樣,掀開茶蓋輕輕抿了一口。
可她自小就沒這么精細(xì)地喝過茶,如今這般作態(tài),落在人眼中,頗顯得滑稽可笑。
喬予眠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瓣,仍是那一臉的敢怒不敢的,凄苦的神色。
“春蘭妹妹,你就別賣關(guān)子了,若是你有什么辦法,煩請開開尊口告訴告訴我?!?
“你們放心,若是你們真能助我解決了此事,好處是少不了的?!?
這般說著,喬予眠又走到了妝臺邊,從小抽屜中拿出了兩根簪子。
轉(zhuǎn)過身來,走近,想也不想便迅速地將它們分別插進(jìn)了兩人的發(fā)髻之中。
兩人互相看著頭上的簪子,心中具是一陣狂喜。
她們長這么大,還從沒得過這么貴重的東西呢。
那一根是珊瑚簪,一根是卿云擁福簪,一根簪子就頂她們幾個月的月錢了。
春蘭、春絲二人頓時喜笑顏開,哪還顧得上想旁的什么。
兩人殷切道:“三娘子,你放心,您的事兒就是奴婢們的事兒?!?
旋即卻又嘆氣。
“唉,其實(shí)您今日要是跟夫人服個軟兒,這事兒倒也好辦了,可您今日那樣對夫人,這事兒怕是不好辦了。”
“那,那可怎么辦?”
喬予眠滿臉的懊悔。
春蘭瞧著,心中愈發(fā)的得意,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她像個救世主一樣,一臉寬容的拉住喬予眠的手,表情實(shí)在太過夸張,更是裝也不裝了,“三娘子,我們會向鄭姨娘轉(zhuǎn)達(dá)您的這份悔意的,鄭姨娘仁德,只要您誠心給她認(rèn)個錯兒,她不會同您計較的。”
“好,好,我愿意。”
喬予眠連聲應(yīng)著。
在春蘭想要將案上的紙收起來,以待交由鄭姨娘那兒為喬予眠陳情時。
她又將那紙給奪了下來,揣進(jìn)了懷里,無比誠懇道:“不可不可,這又不是我自己寫的,若你呈上去,姨娘和嫣兒妹妹定會以為我心不誠,到時不愿原諒我可怎么辦,我,我親自再寫一遍,你們得空幫我轉(zhuǎn)達(dá)過去,可好?”
“三娘子您終于開竅了?!贝禾m嘴角的笑都壓不住了,這一放松,嘴上就沒個把門兒的,不住地道:“鄭姨娘是多和善的人吶,你就是認(rèn)死理兒,不肯同我們夫人低頭,這才會有今日,若是你早早地到夫人面前說個軟話,孝敬著些,也不會有今日這檔子事兒了?!?
喬予眠不住地點(diǎn)頭,一副深表贊同的做派。
“娘子……”
門扉被叩響,冬青的聲音自門外面?zhèn)鬟M(jìn)來。
喬予眠這才連連拜托著叫春蘭、春絲兩個出去了。
經(jīng)了這段時日的好生將養(yǎng),冬青的身體已比前陣子好太多了。
“娘子,這兩人真不是什么好東西,就該早早的趕出去!”
“哈哈……”
喬予眠笑著捏了捏冬青那張氣鼓鼓的蒼白的小臉兒,真是越看越可愛。
“好冬青,何須為了旁人置氣呢?”
“娘子,您還說呢,奴婢能不氣嘛,這兩個貪得無厭的,表面上看著老實(shí),手腳一點(diǎn)兒也不干凈,仗著自己是鄭姨娘派來的,就將這棲院的人都看低了她們一等去。”
“娘子您是不知道,您不在的時候,她們連裝都懶得裝了,整日里偷懶?;?,哪有個丫鬟的樣子?!?
冬青最討厭這樣的人了,尤討厭鄭姨娘那兒過來的人,能是什么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