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姑姑上下打量了喬予眠一眼,仍是沒什么表情,道:“太后娘娘與人為善,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同娘娘計較,娘娘還是快快跟老身走吧,不要讓太后等急了?!?
這意思,是她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去慈寧宮見太后了。
罷了,既推拖不得,那便只能去了。
喬予眠臉上撐起一個得體的假笑來,“勞煩姑姑引路了?!?
又回頭對冬青道:“冬青,你先回去,吩咐下面的人燒些熱水,本宮這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回去要沐浴。”
“娘娘,可……”
可娘娘來了葵水,這才是正正經經的第一日,如何能沐浴呢。
冬青本是要問的,可等到抬起頭,與娘娘四目相對,她霎時間明白了娘娘這一番話的用意。
她恭敬回道:“是,娘娘,奴婢這就回去叫人備著水?!?
黃姑姑這頭呢,沒聽出什么不對來,更何況太后娘娘要見的是喬婕妤。
一個奴婢是去是留,她并不多么在意。
黃姑姑對喬予眠恰到好處的謙卑很是滿意,做了個請的手勢。
喬予眠便不得不與那陌生的男人一道踏上去慈寧宮的路了。
一路上,黃姑姑在前頭引路。
那陌生男子悠閑地跟在最后頭,離喬予眠不遠不近的距離。
喬予眠能明顯的感受到來自身體側后方,那一道明晃晃的,絲毫不加掩飾的打量。
沒得叫人不舒服。
“閣下不知道這樣很不禮貌嗎?”
她走在前面,聲音不高不低,就是說給這陌生男人聽的。
謝瑯咧開嘴角,語有幾分失落,“娘娘方才還喚我為郎君,怎么這會兒功夫,就變成閣下了?”
喬予眠懶得與他廢話,見與這人根本沒法溝通后,她徹底放棄了溝通。
看吧,看吧,又不會少一塊肉去。
等到了太后那兒,他就不看了。
可喬予眠不想搭理他,這人卻打開了話匣子。
跟在喬予眠身后,不斷地道:“娘娘看上去很不開心,是我惹你生氣了?”
喬予眠不語。
謝瑯又道:“婕妤娘娘別生氣,我又沒什么惡意,只是沒想到外表看上去那般禁欲的陛下,竟然不是真的不近女色,而是這滿宮里選出來的各位娘娘都不得陛下青眼,陛下喜歡的是像娘娘這般的人兒啊。”
這話已不是冒昧,而是冒犯了。
就連黃姑姑聽了,都比了比眼睛,心中都不由得攪了攪。
也不知王爺在想什么,沒事兒非要語招惹喬婕妤是要干嘛啊。
喬予眠停下腳步,“閣下公然在背后議論陛下,就不怕陛下怪罪嗎?”
“???啊……”謝瑯笑的眼睛都彎了,“啊呀,看來我說錯話了,娘娘高抬貴手,可千萬別告訴陛下才好啊?!?
他只是嘴上這樣說著,可細瞧面容,哪有半分害怕的模樣。
他連皇帝都不怕……
喬予眠抿了抿唇,這皇城里,能有幾個連陛下都不怕的人。
“娘娘,快走吧。”
黃姑姑又在催促了。
她的聲音入了耳朵,電光石火間,方才的一幕幕在腦海中串聯(lián)起來。
那一瞬間,喬予眠只覺得脊背發(fā)涼,她極力控制著自己轉頭去仔細看那男人臉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