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曦暗道不好,繞來繞去,沒問出傅庭川的下落不說,自己還輸了一回合。
她也學著他剛才的回答:“不說。”
“那我也不說?!?
兩個三十歲的人,此刻像兩只小學雞一樣在拌嘴。
浩浩看了都要搖頭。
“封楚聿是不是在你那兒?”
林語曦憑借自己聰明的理科小腦瓜,編織出了一個絕妙的猜測:傅庭川遭遇槍戰(zhàn),然后沒過多久,封楚聿就出國了。
這是不是意味著,傅庭川可能找到了封楚聿的把柄,然后雙方開展了激烈的沖突?
“還不算太笨?!备低ゴㄑ劭磿r間差不多了,最后提醒了一句:“瑞士風光不錯,我讓季遲給你報個旅行團,照片少于一千張不能回京市。”
林語曦:“……”
此人究竟哪兒來的底氣?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嗎?”
傅庭川自然是擔心席素珍做出什么不好的事,能拖延一會兒是一會兒。
“不是第一次出國?買的機票還是頭等艙,沒玩夠本就回國,你甘心?”
果然,什么都瞞不過傅庭川的線人,季遲。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旅行,重要的不是風景,是人?!?
傅庭川沉默了。
他和林語曦的共同記憶確實太少太少了,還夠不上以前和秦若詩在一起的時間。
他清楚,林語曦作為他的妻子,比別人受了更多的委屈。
“算了。”林語曦想到他現(xiàn)在在走鋼絲繩,心軟了,“對付封楚聿,你小心點,寧愿傷了他,也不要傷了自己?!?
她怕傅庭川太想活捉封楚聿,把自己置入危險境地。
“知道了,老婆?!?
傅庭川說完就斷了。
林語曦看著又恢復撥號頁面的屏幕,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原來離婚手續(xù)不手續(xù)的,只是傅庭川的障眼法,好讓封楚聿放下戒備心。
他小時候讀的是什么。
孫子兵法?
……
京市最大的法醫(yī)中心門口,一輛商務車緩緩停下。
此刻正好是開門的點,法醫(yī)助理在門口耐心等待,看到身穿黑袍戴著墨鏡的席素珍從車上下來,連忙迎上去。
“您好,請問是林詩詩小姐的家人嗎?”
席素珍心痛得連話都說不出,還是一旁的管家替她作答的:“是,我們這次來,主要是想再見見詩詩?!?
法醫(yī)助理點了一下頭,“請隨我來?!?
席素珍由管家攙扶著進去。
一夜過去,她頭上的白發(fā)足足多了兩倍。
可謂是一夜白頭。
穿過漫長且沒有生氣的走廊,法醫(yī)助理終于將他們領(lǐng)入充滿冷氣的停尸間。
管家長吁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席素珍的體重本來就不輕,這些年胡吃海喝,更是胖上加胖,剛才扶著人進去,絕大部分的力都施加在他身上了,差點沒把他給累死。
法醫(yī)助理把尸體從某個號數(shù)的柜子里推出來,然后默默地退到一邊。
席素珍盯著黑色的裝尸袋看了好久,眼眶濕了又濕,終于伸出顫抖的手,緩緩拉開。
額頭,鼻梁,下巴……
一張了無生氣的臉。
是她的詩詩。
席素珍捂著嘴哽咽。
管家從一旁遞來紙巾,好讓她擦拭墨鏡底下流淌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