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斷嗎?”
“你很遺憾?”
秦姝趴在車窗上,呵出口氣,在白霧里勾出一個笑臉。連帶著她那嬌小的身軀,一起盛入他眼底。
十一月的天氣,外面冷了,車里暖氣開得足,她脫了外套,胳膊、后背,鎖骨都暴露在空氣里,雪白細膩。
男人低垂的睫毛顫動:“所以在你眼中我無可救藥?”
“我沒說過?!鼻劓貋?,笑臉朦朧地逗留在她鼻尖的位置,周庭晟勾唇:“傻。”
被莫名其妙扣上這個標簽的秦姝沒有任何意見,只低頭看著腳尖。
周庭晟又說:“你讓我別那么做,我聽你的了?!?
“謝謝?”
“我是說——”周庭晟拿手指反手蹭了下她手背的肌膚,秦姝拿眼望過去,他一觸即離收回手,細微的電流感流竄全身,他聲音清冷,“那不也是聽話嘛?!?
嗯
怎么不算呢。
秦姝把靠近他那一側(cè)的手拿走:“算?!?
學校徹底結(jié)課是在十一月底,秦姝交完論文,和溫景意她們聊了會兒。
離開的時候遇到李夢,她帶秦姝回家一起吃飯。
李曉月在準備研究生考試,匆匆打了個招呼就鉆回自己房間。
“這孩子毛毛躁躁的?!崩顗暨@樣說,臉上卻笑著。
“曉月一直很聰明,她想做的事一定能做成。”秦姝說。
李夢嘆口氣:“我不求她多厲害,健健康康就行了,以后遇到一個好男孩,有人照顧她?!?
秦姝:“會的?!?
“你呢?”李夢慈愛地問,“什么時候有男朋友了也帶過來給老師瞧瞧,我活了大半輩子,看人的眼光可比你們小姑娘要厲害?!?
“好?!鼻劓?,“一定?!?
寒暄幾句,聊到正題,李夢語重心長:“真的想好了,不繼續(xù)留在我的項目組?”
“我想出去看看,已經(jīng)申請了國外的學校?!?
李夢也不多說,知道她向來有主見,支持她:“老師知道你的心思,確實,趁著年輕就該多走走,見識見識世界之大,眼界就不會局限,你會想通很多事?!?
秦姝點點頭:“謝謝您?!边@幾年。
第二天她化好妝,去看了一次孟慶軒。
他的頭發(fā)已然全白,和秦知呈差不多的年紀,枯樹皮般的肉扒在骨頭上,兩只眼窩深陷,不見曾經(jīng)半分光彩。
隔著厚重的玻璃,秦姝拿起聽筒貼在耳邊。
“如你所愿,我的后半輩子已經(jīng)毀了,但我的子孫無辜,你放過他們?!泵蠎c軒說。
秦姝一笑:“你給秦叔叔下毒時,有沒有想過他的妻兒?”
“你們不是沒事?”
“嗯,很幸運?!鼻劓f,“但你的兒子們可就沒有那么幸運了。”
“孟懷瑾用一半的錢保了你的命,如今到處低聲下氣借錢周轉(zhuǎn),只是可惜,利益面前沒有感情,圈子里人盡皆知他得罪的人不好惹,不敢硬碰硬,所以孟氏倒閉不過是時間問題,孟慶軒,我要你在有生之年慢慢看著,它是怎么一點一點消失的?!?
“你!毒婦!”
“謝謝夸獎?!鼻劓┦┤徽酒饋?,“記得在里面好好吃飯哦。”
身后,警察將情緒失控的孟慶軒重新押回去。
回到江水別墅,秦姝卸下一身疲勞洗了個澡,管家捧著一大束玫瑰敲響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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