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岳清源會修這種邪道!
沈清秋震驚地說:“師兄你……這是走火入魔過?”
岳清源緩緩道:“我十五歲拜入穹頂峰,心有所系,急于求成,追求人劍合一境界不成,反倒落得如此下場。與所求背道而馳,遺下大恨,懊悔終生?!?
他說著,臉上那因?yàn)榭人詣傆科鸬哪且稽c(diǎn)殘余血色,忽的又褪得干干凈凈。沈清秋忙打斷他:“別說了。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送你下去,找木師弟?!?
兩人艱難地走了幾步,岳清源忽然低聲道:“……對不起。”
說什么對不起。岳清源沒有任何對不起他的地方。反倒是自己,老是帶累岳清源,惹出一堆麻煩。
可岳清源接下來的話,把他整個人都被震懵了。
岳清源聲音都在發(fā)顫:“……真的……對不起?!?
“明明是為了更快地回去,明明是想立刻去接你的……可反而壞了事。我畢竟是個容易沖動的人……”
“自那以后,師尊將我關(guān)在靈犀洞一年有余,廢去全身筋骨靈脈,一切打亂,休整重來?!?
“我盡了最大努力,可再回去的時候,秋府早已廢敗多日了啊……”
腦海深處傳來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那是沈清秋的世界觀。
剎那間,往日岳清源的殷切關(guān)懷,無聲相護(hù),種種畫面,種種細(xì)節(jié),走馬燈一般串聯(lián)在腦海中,清明無比。
難怪“沈清秋”再怎么作死,掌門也從來沒給他小鞋穿過,永遠(yuǎn)都是無限包容,無限忍讓。
難怪,沈九沒有等到回來救他的人。
岳清源,沈清秋;岳七,沈九。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岳清源道:“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回去的。只是,生生錯過了……”
他每說一句,鮮血便越發(fā)洶涌。沈清秋攙著他,走一步就要停兩步,咬牙道:“別說了?!?
后來的事,他都知道了。
岳清源卻堅(jiān)持道:“這一次,你就讓我說完吧?!?
“正如你一直所說,‘對不起’不過一句空,根本沒有用。我也從來不解釋,今日告訴你,不是為求諒解。而是如今再不說……恐怕就真的遲了。”
沈清秋心中酸澀,眼眶發(fā)熱。
遲了。已經(jīng)遲了!
沈九已經(jīng)不在了。
也許是死了,也許是像沈垣這樣,魂魄轉(zhuǎn)移去了另外一個陌生的世界。
可無論如何,岳清源的話,他是再也聽不到了。
系統(tǒng)傳來接連的提示:
隱藏人物1竹枝郎,補(bǔ)完度100%
隱藏人物2天瑯君,補(bǔ)完度100%
填坑項(xiàng)目1沈清秋,補(bǔ)完度100%
填坑項(xiàng)目2岳清源,補(bǔ)完度100%
人物完成度基本達(dá)標(biāo),經(jīng)系統(tǒng)檢測未見明顯邏輯漏洞。各單獨(dú)項(xiàng)b格+300,共計(jì)總數(shù)1200.恭喜由“槽點(diǎn)略多”升級,獲得“文荒可讀”勛章。
爽度清零。此情況下可使用b格代替支付關(guān)鍵道具掉落所需條件,請問是否接受?
提示音一片大好,喜氣洋洋。沈清秋卻前所未有的沮喪。
他說:“有什么意義嗎?”
系統(tǒng)當(dāng)然不會回答他。沈清秋發(fā)自內(nèi)心地朝界面比了兩個中指。
系統(tǒng)你全家都炸了!
這系統(tǒng)究竟是個毛玩意兒,有什么意思?
就是為了讓他知道這些人究竟能倒霉到什么地步嗎?就是為了讓他親眼見證人世間各種最慘烈的坑爹嗎?
還是為了讓他逼瘋洛冰河?
所有人都說洛冰河已經(jīng)瘋了。連他自己也笑著承認(rèn)自己瘋了。
原著中,掙扎數(shù)百萬字,最終被洛冰河鎮(zhèn)壓下來的心魔劍,在這里卻占據(jù)了上風(fēng),侵蝕了洛冰河的心智。
這不是一件或者兩件事造成的,而是一點(diǎn)一點(diǎn)積累起來,最后才徹底爆發(fā)。先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過很多預(yù)兆,可沈清秋從來也沒注意到。
應(yīng)該說,他從來不知道,洛冰河骨子里竟然這樣沒有安全感,甚至到了自卑的地步。
他先是把洛冰河想得太邪惡,后來又把洛冰河想得太陽光堅(jiān)強(qiáng)。
回頭看看,心魔劍開始侵蝕洛冰河的神智,最初在昭華寺就有了征兆。
剛聽到自己身世的洛冰河大受刺激。正是在最惶然的時候,他對沈清秋伸出了手,求沈清秋跟他一起走。
可他沒接住洛冰河的手,而是讓洛冰河自己一個人先走。
那時候的洛冰河開始精神極度不穩(wěn)定。他需要的不是安全撤離,而是和沈清秋在一起。哪怕是被困昭華寺不得脫出,哪怕是被在場所有人圍攻,也好過讓他一個人離開?。?
這對那種精神狀況下的洛冰河而,無異于“拋棄”。
就像是當(dāng)初蘇夕顏服下藥物、只求去見天瑯君的那一幕的重現(xiàn)。
正如洛冰河自己親口說的,他不是在逼人做二選一。
因?yàn)槁灞訌墓亲永锞蛨?jiān)信他知道答案:沈清秋終有一日會拋下他。
滿腦子都充斥著對沒發(fā)生的事情近乎妄想癥的恐懼和焦慮。怎么不是瘋得徹底。
岳清源的步伐越來越軟,幾乎連站都站不住了。
看來剛才玄肅出鞘的那短短一段時間,對岳清源各方面的消耗真的極大。沈清秋從沒見過掌門虛弱到這種地步的模樣。
岳清源一向都是沉穩(wěn)而有力的,哪怕話不多不少,沒有攻擊性,溫和可親,卻十分可靠,不失威嚴(yán)。
如今,他非但連行走都困難,話也一反常態(tài)多了起來,恐怕是真覺得自己快撐不住了。
沈清秋幾乎是拖著他在前行,邊走邊說:“師兄,你撐住,千萬別暈過去。馬上就全都好了?!?
岳清源怔怔地道:“這么多年來,你從不提過往之事,一直只叫我?guī)熜帧J谴蚨ㄖ饕?,再也不叫七哥了么??
沈清秋握劍的手筋骨漸漸凸起。
岳清源想聽沈九叫七哥??墒?,他不是沈九?。?
他琢磨著原裝貨那又冷又恨的勁兒,斷然拒絕:“不叫?!?
不能立flag!
看看電視劇小說里那些完成了最后遺愿的角色,都是心愿一了、立刻翻眼蹬腿。
沈清秋冷硬地道:“你剛才說了什么,我全都沒聽見。撐著,下去!”
岳清源閉上了眼睛,嘆息道:“小九啊……”
別叫了。
他不敢去想,原著中,洛冰河割下了“沈清秋”的兩條腿,用錦盒裝著送到蒼穹山派。岳清源究竟是帶著什么樣的心情,明知有去無回,仍義無反顧踏入洛冰河的圈套,直至萬箭穿身。
一生一次的義氣,竟然要用這么多東西來償還。
岳清源甚至來不及告訴滿懷怨恨、為求多茍活一刻、幫著洛冰河將他引入陷阱的“沈清秋”,當(dāng)年之所以沒去接他的理由。
為什么不早點(diǎn)說。
就像他和洛冰河,也是一樣的。為什么不早點(diǎn)說出來。
若是從一開始就別那么多揣測和理所當(dāng)然,洛冰河說不定自始至終都不會黑化,會一輩子都做清靜峰上那個乖巧靦腆的徒弟。
就算退一萬步,當(dāng)初非要踹洛冰河下無間深淵時,他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來達(dá)成目的。
其實(shí),甚至用不著費(fèi)任何心思。直到現(xiàn)在,沈清秋才明白,如果他想要洛冰河下去,很可能只消說一聲,洛冰河就會聽話地下去了。
沈清秋從前根本沒想過有這種可能性。他不相信人有那么傻,洛冰河有那么乖。
可事實(shí)上,他真的有那么傻,那么乖。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了不少彎路,饒了這么大一個圈,茫然四顧,不知如何自處,只能懊悔“早知如此”。
可這世上,從來沒有“早知如此”。
轉(zhuǎn)過這個山洞,忽的現(xiàn)出兩個灰頭土臉的身影。
一看那兩顆圓滾滾亮堂堂的光頭,沈清秋脫口而出:“無塵大師。無妄大師。”
身材矮小、扛著身材高大的那名和尚正是無塵大師,他的木制假腿缺失了一條,單腿艱難獨(dú)行,又騰不出手來合掌,不愿失禮,便多念了幾聲佛號:“阿彌陀佛,沈峰主,可算找到你了。岳掌門這是怎么了?”
岳清源閉上眼后,便已昏昏沉沉靠在沈清秋身上。沈清秋道:“掌門師兄……被石頭砸到腦袋了。無妄大師如何?”
無塵道:“被那位天瑯君的魔氣所傷,暫時未醒。洞穴坍塌,那幾位魔族,全部都不見蹤影了?!?
沈清秋拔出修雅,遞了過去:“大師,可否拜托您,先帶著我?guī)熜趾蜔o妄大師,御劍離開埋骨嶺?”
無塵道:“沈峰主呢?”
沈清秋簡意賅:“我的徒弟,我去收拾。”
無塵大師肅然道:“沈峰主若肯坦然面對,那是再好不過?!?
沈清秋道:“慚愧。但求在造成無可挽回的后果之前,了結(jié)這一樁。掌門師兄便交托給大師了,請您下去后盡快將他交給千草峰的木師弟。沈某不勝感激?!?
無塵放下無妄,接過修雅,端端一禮,忽然道:“心魔皆因執(zhí)念起?!?
沈清秋一愣:“大師是不是想說,若要除去心魔,非斷去執(zhí)念不可?”
無塵卻搖頭道:“若斷得了,那便不是執(zhí)念了。”
“我想也是?!鄙蚯迩锘囟Y,轉(zhuǎn)身。
誰讓他便是洛冰河的執(zhí)念。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晚了,臨近結(jié)局真的修文的*非常強(qiáng)烈,久等的gn非常抱歉。不過每次我都有在上一章評論里請假推遲的tat
明天應(yīng)該還是會晚,不修不舒服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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