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明疏桐回到婚房,看著這個冷冷清清的家,上了樓。
她收拾了幾件自己常穿的衣物,那些不適合她穿的限量版衣服和包包,全都留下,珠寶首飾一件不要。
嫁給陸野唯一的好處,大概就是:物質(zhì)上一直很豐富。
但她不是愛慕虛榮的姑娘,不喜打扮,也不愛首飾。
她身上,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不符合她人設(shè)的奢侈品。
簡單一個行李箱,就是她的全部。
在廚房煎了一塊牛排,煮了一點意面,安靜地吃完,將離婚協(xié)議放在餐桌上,關(guān)掉房內(nèi)的燈具,她決然離去。
窗沒有關(guān),一陣風自東窗吹入,將離婚協(xié)議吹起,它飄飄蕩蕩鉆進了沙發(fā)底下。
陸野回到家后,聞到了一陣牛排的味道。
他空著肚子,可惜啊,家里并沒有煮好的飯菜。
這邊,他曾請過傭人和司機,專門做三餐。
曾經(jīng)做過一陣子,可是明疏桐不喜歡私人領(lǐng)地被打擾,就辭了。
她比較喜歡做飯菜。
以前,他吃過她做的家常菜。
很養(yǎng)生,味道清淡又鮮美。
只是那樣的時光很短暫。
而她的廚藝,全是為了那個心上人特意練出來的,一湯一菜一飯,全裝著她少女的柔情。
曾經(jīng),陸野看到過,她提著一提保溫飯盒,去找那個能讓她笑開花的少年,二人坐在校園的草地上,享受別人插足不了的溫情……
陸野很煩躁,上樓,想要把那個沒把他當丈夫的可惡小女人揪起來,煎一份七分熟的黑椒牛排,過過嘴癮。
房門沒鎖。
他擰開,重重敲門,大聲叫道:“明疏桐,起來,給我做晚飯?!?
沒有人應。
他開燈,卻怔了怔,床上空空的,她不在,眸子一瞬間瞇緊,拿起手機就想撥打她的號碼,忽記起自己被拉黑了。
這個可惡的小丫頭片子,這是和誰跑出去過夜生活了?
陸野磨著牙,正想著怎么把人揪回來。
手機響了,卻是發(fā)小來電:“陸爺,出來玩牌啊……”
“等著。馬上到。”
陸野暗暗磨牙,悶悶應下。
夜不歸宿?
誰不會?
這個家,她愛回不回。
*
明疏桐回了自己買的小公寓——30平,用自己的工資全款買的。
小的時候,她覺得姥姥家就是她的家;長大后,嫁了人,她意識到,不管是姥姥家,父親家,都不是家。
她和陸野的家,更不是家。
那只是一座華麗的空屋子。
從小被忽視的她,強烈地渴望能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小屋。
如今裝好了,也通過風,去過甲醛,以后就是她的避風港。
把東西放好,洗了一個澡,她把自己扔床上。
那一刻,她整個人放空了,想到了昨晚上的來電,也許是幻覺吧,死去的人,如何能活著回來。
一定是的。
她閉了眼,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腦子里閃現(xiàn)了很多年前,她和陸野初見時的場景。
陸野的姥爺和明疏桐的父親是師生,是個大領(lǐng)導——明父還是陸姥爺提攜起來的。
陸姥爺退休后,明父坐上了他的位置。
所以,陸家和明家很早以前就關(guān)系親厚。
明疏桐小時候住姥姥家,很少回京,所以不認得陸野,但是她姐明熾夏和陸野他們幾個同齡人,卻是熟到不能再熟。
明疏桐是十七歲正式認得陸野的,那時陸野還在讀大學,和幾個同齡人一起在創(chuàng)業(yè)。
明熾夏跟著他們一起白手起家。
父親在外省工作,母親每天在醫(yī)院忙碌,他們家的小院一直空著。
那日傍晚,明疏桐背著書包、推著行李箱,從姥姥家回京過暑假,敲開家門,一個邪痞的俊面男子,穿著一身白t恤,挑著邪肆的劍眉,笑得慵懶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