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頭,從會所回到家,明疏桐徑直上了樓,沖了個澡。
她需要冷靜冷靜。
等她從浴室出來,沒見到陸野的身影。
她下樓去找,發(fā)現(xiàn)他穿著黑色睡袍,正坐在小酒柜前的吧凳上,手中調(diào)著一杯酒,目光專注地端詳著酒液的色澤。
房間里流淌著輕音樂,暖黃色的燈光將氣氛烘托得有些曖昧。
“要來點嗎?”
陸野抬頭看到她,神情舒展,語氣溫和:
“給你調(diào)一杯低酒精的?!?
“不喝?!?
明疏桐幾乎下意識地拒絕。
她本能地想起從前,每一次醉酒,幾乎都會被他吃干抹凈,折騰得徹夜難眠……
夜已深,她不想和他稀里糊涂上床。
“怎么,怕我借機睡你?”
他輕笑一聲,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容里透著一股壞到骨子里的邪肆。
明疏桐瞪了他一眼。
他卻慢條斯理地繼續(xù)道:“我真想睡你,不管你喝不喝酒,都一樣躲不掉。”
……混蛋男人。
她在心里暗罵,懶得理他,轉(zhuǎn)身就要走。
卻被他一把攬住腰勾了回去。
陸野低頭注視著她水光瀲滟的眼睛,聲音壓低:“今天晚上,是特意跑來找我的,是不是?”
“不是?!?
她嘴硬,不肯承認。
陸野無奈地湊近,像是要咬她的唇,恨恨嘆道:“你這張嘴啊,到底有多硬?才非要這么口是心非?”
她偏頭躲開,伸手推開他,索性承認了:“是,我就是去找你的!”
“然后呢?”
他重新調(diào)酒,語氣隨意,目光卻仍落在她臉上。
明疏桐整了整神色,認真說道:
“陸野,曉曉的事,謝謝你。那天在電話里我太著急,態(tài)度很不好,我在此真心向你道歉。最近我內(nèi)分泌失調(diào),情緒起伏有點大,請你多包涵?!?
說完,她還鄭重其事地鞠了一躬。
私下里,她已經(jīng)很久沒對他這樣好聲好氣過了。
發(fā)自內(nèi)心的、不帶刺的溫和,實屬罕見。
陸野唇角輕輕一勾,又抿了一口酒,忽然明白了一件事:要想討好老婆,得先搞定她的閨蜜。
閨蜜一句好話,抵得過他千百句辯解。
顧曉曉這趟,他沒白救。
今天這場戲,也沒白安排。
“真難得,”
他喝完杯中酒,踱步到她面前。
“原來我老婆也有低頭道歉的時候?!?
他笑得愉悅,低頭端詳她素凈如玉的臉:“我還以為今晚回來又得挨你一頓狂轟濫炸,剛才還在猶豫,要不要主動回房挨你罵……”
話里全是調(diào)侃。
明疏桐有些無奈:“我是那么不講道理的人嗎?”
“你對別人都講道理,唯獨對我,蠻不講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眉頭忽然一皺:“還沒吹干?又想頭疼是不是?”
“等會兒再吹?!?
她出來得急,發(fā)梢還濕漉漉地滴著水。
“現(xiàn)在就去吹?!?
他不由分說牽起她的手,帶她上樓走進主臥浴室。
明疏桐跟在他身后,望著他線條分明的側(cè)臉,那認真的表情,仿佛要完成一件極其重要的事。
直到他拿起吹風機,要親手幫她吹頭發(fā)。
“我自己來就好?!?
她下意識地想接過。
“別動?!?
他語氣不容拒絕,手指輕輕捋過她的長發(fā),暖風徐徐拂過發(fā)絲。
這一幕,忽然讓她想起曾經(jīng)他也這樣為姐姐吹過頭發(fā)。
那時候他們在病房里嬉笑打鬧,姐姐摔傷了手臂,他笨拙地幫忙洗頭,結(jié)果弄得兩人渾身是水,卻笑得那么開心。
哦對了,他也為關芳菲吹過頭發(fā)。
那天是他們的結(jié)婚ji念日——準確來說,是領證的日子。他卻陪在關芳菲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