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角微勾,熱氣呵在她耳邊,嗓音低沉而有力:
“第二次睡你的時候?!?
他頓了頓,繼續(xù)道:
“在善縣,你那張小床上?!?
“那天你喝醉了,我們說了很多話。”
“可天一亮,你又跑了?!?
“我打了一整天電話,從天亮找到天黑,最后在你和江淮那個秘密基地找到了你……氣得我只想把你抓回來,狠狠打你一頓屁股。”
“明疏桐,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會氣我?!?
?。?
竟是那天。
那天她確實醉得厲害。
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
主要是——那時距離他們的第一次,已經(jīng)過了十六七天。
她一直躲著他,無論他發(fā)什么微信,都不回。
因為她實在沒辦法接受和他睡了的事實。
后來他找上門,和她聊兩性、聊婚姻、聊家庭,還特意讓人送了果酒來,哄著她喝,就是想套出她躲著他的原因。
她酒量很差,本不想喝的。
他騙她說,那是果汁。
她喝了,覺得酸酸甜甜怪好喝,便貪了杯,結(jié)果醉得一塌糊涂。
至于具體發(fā)了什么酒瘋,她完全不記得,唯一記得的是:自己被他用得很徹底。
還有,他吻遍了她全身……
醒來后她只知道,他們又做了。
當(dāng)時她渾身酸疼,氣得直接跑掉,只覺得他太奸詐,懊惱自己又一次被玩弄。
是的,那時候她總覺得自己被他耍了,卻有苦說不出,誰讓他們是夫妻呢。
何況,據(jù)說那次還是她主動。
所以,那天晚上他到底說過什么,她怎么可能還記得。
“所以……你當(dāng)時到底說了什么?”
她收回飄遠(yuǎn)的思緒,輕輕將他的臉推開一點。
“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陸野不死心地追問。
她心虛地?fù)u頭,就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揉了揉眉心:
那晚他說了那么多,竟然全是白費。
可怪不了她,只能怪自己——酒是他哄她喝的,因為怕她跑,想借酒讓她放松,好問出真心話。
在“如何拿下明疏桐”這件事上,他那時真是費盡了心思。
可惜,全打了水漂。
“你快說嘛!”
明疏桐實在想不起來,轉(zhuǎn)而用上柔情攻勢,勾住他脖子,放軟嗓音:“把那天晚上說的……通通再說一遍……”
這一勾一軟,陸野心跳頓時亂了節(jié)奏。
今天的她,撒嬌起來格外誘人,也格外甜。
甜進(jìn)心底的那種甜。
“那晚酒喝得多,話也確實說了很多?!?
陸野低低一嘆,將她摟緊:“我都不知道從哪說起……就挑你最想聽的吧。”
他貼在她耳邊,聲音壓得低低的,像在說一個不能外傳的秘密:
“明疏桐,我喜歡你。”
“很喜歡,很喜歡?!?
“喜歡到哪怕被你氣得心肝疼,也放不下你;寧愿被你折磨,也不愿放你走;就算你一直排斥我,我也要和你綁在一起一輩子。”
他的大手在她背上輕輕撫過。
這一刻,她聽見他的心跳又重又急,而他不斷深呼吸,那節(jié)奏也帶動了她的心,讓她心潮翻涌。
她仰起頭,他正低頭凝視她,目光溫柔得像春水,暖得她整顆心都軟了。
原來這四年,在她一味抗拒他的時候,她所忽略的,竟是他始終深情的注視——當(dāng)她困在自己情緒里時,有個人正默默被她折磨。
“所以,你剛才想對我說什么?現(xiàn)在換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