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怎么了?”
阿楊留意到她神色不對,上前關切地詢問。
明疏桐默默將手機上的信息遞到他面前。
阿楊的神情瞬間繃緊,他立刻警覺地環(huán)顧四周——那眼神剎那間變得銳利而陌生。
據(jù)她所知,阿楊是特種兵退役,因家里窮,父母患病花光了轉(zhuǎn)業(yè)費,后來機緣巧合才成為陸野的司機。
“太太,這邊我已經(jīng)安排了人手,一定確保您的安全。有任何異常,請隨時告訴我。我就在您附近!”
阿楊沉聲安撫。
明疏桐輕輕點頭,心里卻始終想不明白:
她素來與人無怨,怎么會惹上這種亡命之徒?
*
葬禮持續(xù)了三天,明疏桐的情緒一直很低落。
尤其是第三天,顧媽媽被火化的那一刻,顧曉曉哭得撕心裂肺,她也跟著淚流不止。
顧媽媽是個溫柔慈愛的女人,說話總是輕聲細語。
她跟著顧爸爸享了二十多年的福,可離世時,顧爸爸卻連最后一面都沒有來。
當然,顧媽媽也有錯——她懷了別人的孩子,騙了顧爸爸這么多年,確實足以讓一個男人恨之入骨。
這段荒唐的婚姻,這場荒唐的人生,就這樣倉促落幕。
最遭罪最受傷的是曉曉。
這三天,并沒有發(fā)生特別的事。
那些威脅短信也沒再發(fā)來,仿佛她之前收到的,都只是一場誤會。
第三天中午,顧媽媽下葬后,顧曉曉被押了回去。
明疏桐回家補覺,處理完公司的事務后,便沉沉睡著了。
醒來時天已黑透,她怔怔地望著坐在床邊的陸野——他正專注地看著筆記本,側(cè)臉在屏幕微光中顯得格外清晰。
她忽然想起大二那年,有一天她在客廳的單人沙發(fā)上睡著了,醒來時發(fā)現(xiàn)陸野就坐在旁邊,也像現(xiàn)在這樣看著電腦。
她一動,他便抬眼望來。
四目相對。
她慌忙坐直身子——那是姐姐的朋友,她不能太失儀態(tài)。
陸野卻輕輕一笑,打趣道:“都打小呼嚕了,昨晚偷家去了?睡得跟小豬一樣?!?
明疏桐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披著他的外套,連忙遞回去:
“陸野哥,讓你見笑了?!?
陸野低笑:“是我打擾你做夢了。你姐還沒回來,要不要陪我這個哥哥聊聊天?”
她眼珠一轉(zhuǎn),輕聲拒絕:“不了?!?
說完便要起身,他卻攔住去路:
“為什么?”
她一愣,迎上他執(zhí)著的目光,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有……代溝。”
陸野頓時哭笑不得:“小丫頭,嫌我老是不是?哥哥我正青春年少好嗎!”
明疏桐卻一臉認真:“不老,你會是我最帥的姐夫,沒有之一。”
陸野微微一怔,語氣變得有些微妙:“你就這么想讓我當你姐夫?這都不是第一次叫我姐夫了……我額頭上寫著‘姐夫’倆字?”
“你難道不是在追我姐嗎?來得這么勤,都快住進我姐屋里了?!?
她答得理所當然。
陸野笑了笑,目光深邃。
想不到有一天,是她和他睡一床。
“醒了?”
察覺到她的動靜,他放下筆記本,將她輕輕攬進懷里,吻了吻她的臉頰。
她鼻間縈繞著他身上清雅的茶香。
“餓不餓?”
“有點?!?
明疏桐也伸手環(huán)住他。
心情平靜如水,三天前那種似憤怒的潮水早已平息。
冷靜下來后,她心里非常清楚,曉曉崩盤的人生和陸野沒什么關系,她的遷怒,是情緒崩潰下不理智的表現(xiàn)。
顧媽媽的喪禮能順利辦完,也虧他出錢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