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野正在打電話,目光與她相撞的瞬間,明顯一怔,隨即直接掐斷通話,第一時(shí)間俯身抱起小女娃。
明疏桐松開了按著電梯門的手。
恰在此時(shí),又有人涌入。
轎廂內(nèi)已無立錐之地。
金屬門緩緩閉合。
陸野就那樣靜靜望著明疏桐,又低頭看看懷里的小寶貝,唇瓣微動,似乎想說什么。
可周遭人聲嘈雜,他終究什么也沒說。
他沒有進(jìn)來。
也是。
他們早已是兩個(gè)世界的人。
明疏桐唇角牽起了一絲極淡的弧度,好像笑了笑,又好像沒笑。
那一刻,她忍不住自嘲:
自己還是過于天真了。
陸家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偷腥?
發(fā)生在他身上的種種奇怪反常,都只能說明他是個(gè)“男人”,而男人,大抵都玩得花。
僅此而已。
幾分鐘后,明疏桐出現(xiàn)了病房。
漂亮的姐姐明熾夏陪在父親床邊,語聲清脆,正說著什么。
楊錚也在,一如多年前那般嚴(yán)肅刻板,唯有衣著似乎年輕化了一點(diǎn)。
父親本已到了退休之年,不知為何,不僅未退,反而被調(diào)回京市,職位更高了。
門被推開,映入眼簾的幾張熟悉面孔,讓她心頭莫名一酸。
一別,竟是四年半光陰。
“爸,姐,楊秘書長,好久不見!”
她輕聲開口。
明熾夏如今經(jīng)營著自己的公司,培養(yǎng)影視新人,偶爾也接拍些優(yōu)質(zhì)劇集。歲月將她打磨得愈發(fā)成熟,更具女性魅力。
見到她,明熾夏又驚又喜,回頭嗔了楊錚一眼:“這就是你說的驚喜?”
楊錚挑眉,唇角漾開淡淡笑意:“喜歡嗎?”
“喜歡,喜歡死了!”
兩人之間流淌著一種難的親昵氛圍。
明疏桐尚未品明,姐姐已如翩躚的蝶般撲來,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妹啊,你真狠心,一走就是這么多年……想死姐姐了?!?
四年半時(shí)間,足以撫平許多褶皺。
姥姥的離世在她心底投下的陰影仍在,但對姐姐的那些情緒,早已釋然。
“姐,對不起,把爸丟給你一個(gè)人照顧了這么多年?!?
她回抱住姐姐,鼻腔縈繞著那抹熟悉的梔子花香。
明啟元也急切地向小女兒伸出手:“過來,過來,讓爸爸好好看看!”
明疏桐連忙松開姐姐,上前擁抱父親。
這位儒雅的老人,為國家奉獻(xiàn)了一生心血,如今越發(fā)消瘦了。
四年半未見,若說絲毫不想家,那是自欺欺人。
“爸,您又瘦了?!?
她聲音微哽,心中酸楚難。
“沒事,這次手術(shù)做完,爸好好養(yǎng)養(yǎng),很快就能胖回來。倒是你,身子越來越單薄。工作別太拼命,要懂得生活……別像爸一樣,只顧著大家,忽略了小家……”
曾幾何時(shí),她對父親心存隔閡,如今卻只剩下心疼與眷戀。
“知道,知道了。”
正相擁著,病房門“咔噠”一聲被推開,那個(gè)粉雕玉琢的小女娃蹦跳著進(jìn)來,嗓音清脆如鈴:
“明爺爺,小久久來看您啦!”
明疏桐下意識退開一步,隨即聽到熟悉的男聲緊隨而入:
“陸雪汀,慢點(diǎn)!剛拖過地,小心滑倒!”
是陸野。
他果然是來探望父親的。
而且,小女娃稱呼如此親昵,顯然這里所有人都知道,陸野在四年前有了一個(gè)女兒:
唯獨(dú)她,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