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下午四點,明啟元的手術(shù)順利完成,被推進了重癥監(jiān)護室。
醫(yī)生那句“手術(shù)很成功”,像是一道赦免令,讓所有人緊繃了一整天的神經(jīng)終于得以松弛下來。
“小桐,今晚來我家住吧,我們姐妹倆睡一張床,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
明熾夏拉著妹妹的手,熱情邀請著。
明疏桐卻輕輕搖頭,“不了,姐,我回小樓住。來醫(yī)院之前,我拿著行李回去過,和保姆阿姨說過,已經(jīng)讓她把房間收拾好了?!?
她不想去當電燈泡。
“那我們送你過去,順便一起吃個晚飯?”明熾夏仍不放棄。
“今晚就算了吧,累了一天,我想回去好好躺會兒。你們也不用送我,我打算去商場買點日用品,然后自己回去。明天再約。”
明疏桐婉轉(zhuǎn)地拒絕,還體貼地拍了拍姐姐的肚子:
“姐,你現(xiàn)在是孕婦,需要多休息。姐夫,你說是不是?”
她很自然地就改了稱呼。
楊錚先是一怔,繼而一笑,很滿意自己被認可,忙點頭:“嗯,那就聽你的。明天來醫(yī)院看完爸,中午咱們再一起吃個飯?!?
明熾夏雖有些不情愿,但想到大家確實都累了,只好作罷。
“小桐,我沒事,要不我送你?”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陸野終于找到機會,自告奮勇地說道。
“不用?!?
明疏桐的拒絕干脆利落,“很久沒回來了,我想一個人走走。”
她揮揮手,轉(zhuǎn)身離去,沒有半分留戀。
陸野無奈地舔了舔嘴唇,欲又止。
楊錚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說:“自求多福吧?!?
·
明疏桐沒有打車,而是沿著熟悉的街道慢慢走著。
夕陽的余暉灑在身上,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影。
她走進不遠處的商場,一個人悠閑地逛著,買了一身柔軟的睡衣和必要的洗漱用品。
昨天收拾行李時太過匆忙,把這些都忘了。
此刻漫步在商場里,感受著這座城市的脈搏,她忽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晚上六點多,她走進一家記憶中的面館,點了一碗最愛的牛肉面。
熱騰騰的霧氣中,她慢慢消化著今天得知的那些消息,獨自感慨世事無常。
人生這個劇本,怎么就有這么多變數(shù)呢?
從面館出來時,華燈初上。
她正準備打車回明家小樓,身后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明疏桐……”
那是她記憶深處的嗓音。
她轉(zhuǎn)過身,看見四年半未見的厲江淮。
這四年多,厲江淮在厲家混得風生水起,如今已是厲家真正的當家人。
此刻的他,白襯衫黑西褲,領帶系得一絲不茍,整個人散發(fā)著社會精英的矜貴氣質(zhì)。
他還是那樣清瘦,那樣的風度翩翩,那樣的優(yōu)雅迷人。
燈光下,他向她走來時,一雙眸子閃閃發(fā)光,整個人就像一顆發(fā)光的鉆石。
不得不承認,不管是十六年前還是現(xiàn)在,江淮的長相一直長在她的審美上——文質(zhì)彬彬,翩翩如玉。
這樣的男人,配上他的身價,在女人堆里無疑是一塊令人垂涎的肥肉。
“真的是你!”
江淮驚喜地叫道,“我還以為我看錯了。”
他的聲音里透著難以掩飾的激動。
“好久不見?!?
她說出這句話時,聲音里帶著說不清的感慨。
時光匆匆啊,轉(zhuǎn)眼又是數(shù)年。
“嗯,好久不見!”
江淮緊緊盯著她,目光灼熱。
短發(fā)的她比起從前少了幾分溫婉,卻更顯干練颯爽。面容顯得更加精致,鈦金眼鏡為她增添了幾分女精英的氣場。
最主要的是,她的精神風貌完全不同了。
現(xiàn)在的她更有氣質(zhì),有一種歷經(jīng)沉淀后的從容與自信。
江淮看著她,一時恍若做夢。
這四年半來,他一直在找她,特別是最近這一年,他花了不少人力物力,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家里不斷催他安定下來,安排了一場又一場的相親,他卻一直抗拒,一直不愿認命,一直想要再爭取一次??删褪钦也坏剿?。
他怎么也沒想到,今天會在這座偌大的京城里,與她重逢。
這是老天在垂憐他嗎?
江淮的心臟驟然失控,幾乎要撞碎胸膛。
他凝視著眼前這張刻在骨子里的面容,喉結(jié)滾動,聲音是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沙啞與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