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半。
16號包廂的門被推開,一陣喧鬧聲率先涌了出來。
\"阿野哥,你順路,就把芳菲姐送回去吧......我們先撤了......\"
一個染著銀發(fā)的年輕人探出頭來喊道。
緊接著,陸野被眾人簇擁著出現(xiàn)在走廊上。
一米八八的身高讓他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勾勒出寬肩窄腰的完美比例。
不同于往日的商務(wù)精英形象,今晚的他將三七分的短發(fā)隨意地撥弄出幾分慵懶感,領(lǐng)口微敞,露出一截線條分明的鎖骨。
他修長的指間夾著一支燃燒過半的香煙,面頰因酒精作用泛著淡淡的紅暈,嘴角噙著玩世不恭的笑意。
關(guān)芳菲被人從后面輕輕推了過來。
陸野條件反射地伸手虛扶了一下,眼神陡然凌厲:\"一個個的,喝了點酒都飄了是不是?\"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周圍瞬間安靜了幾分,那些嬉笑的面孔立刻收斂了神色。
\"大家今天高興嘛,\"
關(guān)芳菲連忙打圓場,漂亮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周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在空氣中若有似無地飄散。
站在轉(zhuǎn)角處的明疏桐不自覺地攥緊了手中的文件袋。
她默默數(shù)了數(shù),五六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五六個精心打扮的女伴,每個人看起來都非富即貴。
四年夫妻,她從未陪他出席過這樣的局。
他的世界,她進不去,也不想進。
只是那份離婚協(xié)議,他到底看了沒有?
昨晚她離開時,餐桌上只剩一杯冷掉的水,協(xié)議不見了。
\"陸總!陸總!\"
季總監(jiān)突然快步上前,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你誰???\"
旁邊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不耐煩地問。
季總監(jiān)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復(fù)如常:\"陸總,我是季月笙,大學(xué)時候我們是同班同學(xué)......還記得我嗎?\"
她的聲音因為緊張而略微發(fā)顫。
陸野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她一眼,目光冷淡得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他的視線很快越過人群,鎖定在不遠處的明疏桐身上:
她今天穿淺灰色的職業(yè)套裝,盤起的發(fā)髻一絲不茍,正用那種他再熟悉不過的審視目光看著他。
但更讓他在意的是,那雙杏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像針一樣刺進他的心臟。
\"不記得。\"
陸野收回視線,語氣陡然冷了下來,\"想見我,找我助理預(yù)約。\"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撣了撣西裝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就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見陸爺?shù)摹"
金絲眼鏡立刻幫腔。
陸野已經(jīng)轉(zhuǎn)身,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散了散了。\"
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仿佛帝王在打發(fā)無關(guān)緊要的臣子。
季總監(jiān)不死心地想追上去,卻被阿贊一個側(cè)身攔?。?
\"抱歉,沒有預(yù)約,陸先生不見客。\"
阿贊的目光在觸及明疏桐時明顯瑟縮了一下,但很快移開,假裝沒看見。
明疏桐看著陸野被眾星捧月般簇擁著離開,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橫亙著怎樣一道天塹。
在這個紙醉金迷的世界里,陸野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那一個,而她不過是蕓蕓眾生中想要分一杯羹的普通人。
明明是夫妻,卻是一個天一個地。
\"陸總!\"
她突然拔高聲音,靈活地穿過人群。
阿贊識相地讓開一條路,任由她沖到陸野面前。
攔太太?
他還沒活夠。
明疏桐聞到了空氣中混合著煙草味的茶香味,那是陸野特有的味道。
陸野緩緩轉(zhuǎn)身,懶洋洋地吸了口煙。
在看到她被煙霧嗆得輕咳時,他眼神微動,隨手將煙碾滅在地。這個隨意的動作卻透著說不出的性感,煙頭在地毯上留下一個焦黑的痕跡。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