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疏桐捏著手機,指尖微微發(fā)顫。
她暗暗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胸腔里翻涌的情緒——那是一種混合著震驚、慌亂和莫名心虛的復雜感受。
他們畢竟還沒有離婚。
在婚姻存續(xù)期間,在她懷著他孩子的時候,居然在研究什么\"再續(xù)前緣\",這簡直荒謬至極。
思緒如同打翻的線團,亂得理不出頭緒。
門口處,陸野像一尊冰雕般佇立著,周身散發(fā)著刺骨的寒意。
他沒有沖進來,只是用那雙淬了冰的眼睛死死盯著她,最后\"砰\"地一聲甩上門,力道大得整個房間都跟著震了震。
明疏桐被震得渾身一顫。
這是......真動怒了?
恍惚間,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大二那年的寒假,她打寒假工,晚上,江淮送她回家,兩個人牽著手沿著小路回小區(qū)。
江淮說要回一趟江南,明疏桐有點戀戀不舍。
兩個人站在一棵撐天的梧桐樹下,江淮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顫微微地吻上她的唇。
那是她的初吻,青澀又甜蜜。
路燈的光暈在她眼前化作漫天星辰。
她乖順地閉著眼,感受著這個闖入成/人世界的儀式。
結(jié)果,一聲汽車的鳴笛聲,尖銳地響起,嚇得小情侶慌忙分開。
明疏桐臉頰滾燙,下意識回頭,卻見路邊停著一輛黑色陸虎攬勝,車上下來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面色鐵青鐵青的,砰,重重甩上門,就沖他們走來。
緊跟著,他一把就將江準的肩拎了過去,怒叱:“他媽的,敢沖我們家小姑娘耍流氓?我弄死你!”
明疏桐那是第一次看到這個“鄰家哥哥”暴力狂的一面。
以前只是聽說。
嚇壞了。
她連忙上去攔,急叫:“哥,陸野哥,別打了,這是我男朋友,不是小流氓。”
陸野不得不收住第二拳,惡狠狠瞪她,訓道:“你才幾歲?談什么戀愛?你爸媽同意了嗎?你姐同意了嗎?”
明疏桐急不可耐地拆開他倆:“陸野哥,我已經(jīng)成年。我談戀愛,不需要任何人同意,這是我的自由!”
她看到江淮都被打出牙血了,心疼,就像護犢的老母雞,沖他吼:“不準再打他。就算你是我的準姐夫,也沒資格管我!”
路燈下,陸野烏沉沉地盯著她。
明疏桐轉(zhuǎn)頭催促江淮快走。
江淮很擔心,三步一回頭。
等他走遠,她才變回乖巧的樣子,聲音軟糯地求道:“陸野哥,我談戀愛的事,求你別告訴我媽。”
她在父母眼里太不爭氣,一旦被他們知道,她會面對各種盤查,畢竟她還沒滿二十歲。
陸野的眼神復雜得讓她心慌。
他沉默了片刻,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什么時候開始的?”
“高考完?!彼÷暬卮?。
陸野氣得磨牙,想敲她額頭:“這么點大,你不好好上進,談什么男朋友?”
她躲著,軟軟爭辯道:“陸野哥,我男朋友是省狀元,我是學渣,靠京市戶口才考了現(xiàn)在這個學校。是我高攀了他。新聞上說了,大學里的男女比例是37%比63%,我能交到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男朋友,是我賺了……”
一直以來,明疏桐和陸野的關(guān)系,止于點頭問好,那次她和他說了好些話。
可陸野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待見江淮。
此后每次遇見,陸野看江淮的眼神都冷得能結(jié)冰。
\"你確定陸野是你姐夫,而不是你親哥?\"
有次約會后,江淮半開玩笑地問,\"看到我們好,他怎么暴跳如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