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明疏桐脫口問出,下意識望向陸野——
果然,這家伙一看到江淮,眼底立刻凝上了一層薄冰。
“明朗叔叔和明靜姑姑邀請我來的,他們沒告訴你嗎?”
江淮見她反應這么大,溫聲解釋了一句。
明疏桐心頭頓時亂成一片。
原來今天這飯局是那兩位長輩安排的。
把她的初戀和現(xiàn)任丈夫湊到一桌,到底想做什么?
拿她當籌碼嗎?
誰愿意幫明家,她就歸誰?
他們瘋了嗎!
明疏桐一陣心慌,連忙攥住江淮的衣袖,將他拉到十幾米開外,才壓低聲音急急開口:
“你怎么會跟他們聯(lián)系上?那兩個人是吸血鬼,一旦被纏上就完了!”
“放心,想吸我的血,得先讓他們自己放點血?!?
江淮輕輕一笑,見她劉海被風吹亂,忍不住伸手替她捋了捋,語氣愈發(fā)溫柔,“想和你在一起,總得先過了你家人這一關(guān),你說是不是?”
明疏桐眼皮跳得厲害,連忙向后退了半步以避嫌,語氣則是急切的:“你快回去,別跟他們打交道,他們真的吃人不吐骨頭……沒一個安好心的!”
江淮眼里笑意更深,聲音輕得像羽毛:“怎么,怕我吃虧?”
與其說是怕他吃虧,不如說是怕他窺見自己的秘密。
她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她怕他一旦知道,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會狼狽收場——年少時那段純粹的感情,最終淪為不堪回首的孽緣。
這不是她想看到的結(jié)局。
失去他的那五年,懷念他,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如今他安然歸來,她是慶幸的。
可她又無顏面對如今他的深情。
“你先回去好不好?之后我再找時間,單獨跟你說?!?
她急著想將他勸走,背上卻像扎了針——陸野那道視線又冷又沉,幾乎要穿透她。
再這樣僵峙下去,搞不好他會跑上來大打出手。
另一邊,明熾夏瞥見陸野越來越冷的臉色,低聲問:“那小子還不知道你和小桐是夫妻?”
“嗯,”陸野語氣淡得像水,“小桐要跟我離婚。這小子倒是把你叔你姑都搞定了?!?
明熾夏睜大眼睛,恍然大悟:“所以今天這出,是為你和他擺的局?”她頓了頓,又挑眉:“你打算怎么辦?”
“不離。打算讓小桐懷寶寶……”
他的態(tài)度是格外堅定的。
已經(jīng)慣她四年,不能再慣——必須生。
“小桐很愛他的。你養(yǎng)了我妹四年,還沒搞定,現(xiàn)在你以為懷個寶就能搞定?”明熾夏直搖頭,末了柳眉一挑:“話說你干什么事都挺有本事的,怎么遇上我妹,就這么不頂事?”
陸野面色幽幽:“你也說了,她愛的是江淮……以前,我爭不過死人;現(xiàn)在,她更偏愛這大活人,我怎么爭?”
那語氣,說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實在不像是堂堂陸爺說得出來的。
明熾夏嘿嘿一笑,拍拍他的肩膀,嘖嘖了幾下,開始調(diào)侃:“說真的,你這個人,從小到大,一直蔫壞蔫壞的,能讓我妹折磨一下,也算為全天下女人出口氣了……我支持我妹好好氣你!呀……”
男人轉(zhuǎn)頭踢她一腳,斜眼冷叱:“滾蛋。絕交!”
明熾夏卻毫不在意,反而沖他做了個鬼臉,笑得前俯后仰:
“看你吃癟,我怎么就這么開心呢!太爽了!”
兩人笑鬧的場景落進明疏桐眼里,她嘴角澀澀一牽。
縱然姐姐逃婚,但陸野對她依舊無比縱容——這獨一份的寵愛,也是沒得誰了。
江淮在一旁輕聲問:
“熾夏姐和陸野關(guān)系這么好,怎么一直沒結(jié)婚?”
明疏桐喉嚨發(fā)緊。
該怎么告訴他——其實,我才是他的陸太太。
“你……陪我去那邊走走吧,”她終于下定決心,聲音輕而堅定,“有件事,我必須現(xiàn)在告訴你?!?
她不想再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