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教的,好孩子不能撒謊?!?
陸野轉(zhuǎn)身離去:
“我就好她這口。沒得救了?!?
那語氣,帶著滿滿的認(rèn)命。
*
陸野推開書房的門,爺爺正穿著一身中式對襟衫,低頭擺弄棋譜。
一見他進來,老爺子立刻眉開眼笑,招手道:“來來來,陪爺爺下一盤!”
陸野勉強平復(fù)心緒,在對面坐下,隨手落下一子,眉眼低垂,情緒明顯不高。
老爺子斜眼瞧了他好幾回,嘴角掛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陸野看在眼里,輕嘆一聲,揉了揉眉心:“爺爺,您有話就直說吧。”
“火氣這么大?爺爺我把小桐叫來,害你后院著火了是吧?”
陸老爺子不緊不慢地跟著落子。
“您叫都叫了,還關(guān)心我后院著不著火嗎?”
語中透著一絲抱怨。
陸老爺子嘿嘿了一聲:“吵架了?”
“就沒停過?!?
“到哪一步了?”
“她非要離,我不答應(yīng),她能拿我怎么辦?”
陸野一副耍賴的模樣,語氣里卻掩不住倦意。
陸老爺子連連搖頭:“既然喜歡,就好好珍惜。結(jié)婚四年,你正經(jīng)對你老婆表達過心意沒有?”
陸野又落一子,聲音悶悶的:“爺爺,一個心里根本沒你的女人,示愛有用嗎?舔多了,就是犯賤?!?
燈光下,老人看清了大孫子眉眼間的自嘲。
可那層嘲弄底下,分明藏著難以啟齒的苦澀——也許他真的用盡了方法,卻始終走不進她的心。
世間萬事,唯有兩情相悅,強求不來半分??!
·
另一邊,江淮和祖母同乘一車離開。
老太太留意到孫子神情格外消沉,眉宇間籠罩著罕見的郁色——在國外治療最艱難的時候,他也常這樣緊鎖眉頭,直到回國日程臨近,才漸漸舒展開來。
如今,那股愁云又回來了。
是因為不滿今天商議的婚事嗎?
想到席間他兩次離席,尤其在看到陸野太太時那失態(tài)的反應(yīng),老太太眼皮不禁一跳。
回到家思慮再三,她終于撥通了江淮生母的電話。
那頭的女人接起電話時有些惶恐:“老太太,這么晚打來,是阿淮出什么事了嗎?”
“云禾,有件事問你?!崩咸Z氣沉穩(wěn)。
“您請說。”江云禾恭敬回應(yīng)。
“阿淮讀大學(xué)時,是不是談過戀愛?我要聽實話。現(xiàn)在正要給他定一門重要的親事,我必須清楚他的過去,以免將來橫生枝節(jié)?!?
老太太語氣嚴(yán)厲,字字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江云禾沉默片刻,終是低聲答:“是,談過一個,后來分開了。這五年……沒再聯(lián)系?!?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明疏桐?!?
老太太身子一震,繼而苦笑出聲。
真是造化弄人。
怪不得他今晚反應(yīng)如此異常,整場宴席都心不在焉。
原本她還想著,若江淮實在不愿結(jié)這門親,就從厲家旁支中另擇人選。
可現(xiàn)在——這婚必須結(jié)了。
和陸野搶老婆?
一旦事情鬧大,厲陸兩家必成仇敵。
·
明疏桐回到自己的小公寓,精疲力盡地把自己摔進床里,拉過被子蒙住頭,無聲地流淚,直到昏昏沉沉地睡去。
凌晨三點。
公寓門鎖輕響,一道修長的身影推門而入。
他悄步走到床邊,在月光下端詳女孩沉睡的側(cè)臉,許久,才頹然跌進沙發(fā),揉著發(fā)脹的太陽穴。
第二天清晨。
明疏桐醒來走進洗手間,看到鏡中自己紅腫的雙眼,又下意識撫上日漸圓潤的腰線,情緒依舊沉重。
回到房間,她撥通了曉曉的電話:
“今天有空嗎?我約了手術(shù),在平京區(qū)。陪我去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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