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番行云流水的動作下來,馬文才臉色更差了,兩人執(zhí)劍相立,幾乎劍拔弩張之感。
馬文才聲音冷冰冰的,眼神極為晦暗:
“長進了?!?
“想跟我打?”
謝清倒是想。
問題是馬文才的武藝是出了名的好,能碾壓一眾自小習武的世家子弟,她這三年速成班,一生武俠情的能比的上嗎?
再說,這個房間也太狹小了,完全打不開身。
這種用于玩樂的房間堆砌著許多裝飾。
越窯青瓷花瓶,素色琉璃盞這些易碎物擺這么一堆,打起來哐啷哐啷響。
看武俠小說里的俠客拆家固然很爽,但是真的在這種堆砌的房間里打其實十分憋屈。
畢竟真正打架的人只需要打就行了,寫的人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謝清用眼角余光瞥了瞥窗戶。
真是遺憾。
這房間比玉無瑕的房間小一些,正對著的窗外就是深沉夜色。
從這跳下去應該不難。
難的是后續(xù)的骨折治療過程。
古代又沒有什么外科。
謝清不動聲色,執(zhí)劍而笑:
“不打不打,文才兄于我有授業(yè)指點之恩。”
“清怎敢冒犯小師父呢?”
她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眉眼彎彎,風流奪目。
何況她語氣里帶著三分笑意,末了輕輕一勾,聽著真像羽毛般撩人心弦。
這樣的人就像晨曦里滿樹海棠,就算知道她一肚子壞水也沒法恨她。
夜雨霖鈴,燭光溫暖,滿室紅紗被風帶起,與她的發(fā)絲一同揚起。
這一刻,仿佛雨聲也驟停,周身一切盡歸虛無,只有她輕巧的站在對面,馬文才聽見自已心跳的聲音。
恍若失神。
但他向來不肯示弱于人,因此心神一定,語氣反而更加譏誚:
“誰準你這么叫的?!?
“我馬文才當不起。”
謝清卻故意曲解:
“叫大師父的話,豈不是把文才兄叫老了?!?
“畢竟是二八年華的翩翩俊秀少年郎,還是小師父好聽些?!?
馬文才冷嗤道:
“收起你的花巧語?!?
“本公子不想聽。”
他本以為這樣生人勿近的態(tài)度擺出來,謝清就算再沒臉沒皮,也要自慚形穢的。
誰知謝清反而執(zhí)著劍朝他笑吟吟的走過來。
美人佩刀劍,狐貍變作公子身,燈夜樂游春。
謝清要笑不笑的瞧著他,一派不羈模樣:
“那你想聽什么?”
“我剛剛或許是把話說重了些,只是不喜歡那種被綁著的感覺。”
“若是易地而處,我一定會把話說的很好聽的?!?
馬文才看他一眼,并不說話。
謝清卻往前又走了一步,笑著稱呼他:
“文才兄?”
“馬公子?”
她向他走一步便說一句稱呼,馬文才卻顯然打定主意,任她怎么說都不開口。
所謂人生識字憂患始,馬文才今日才算是體會到了個中滋味。
要是他像王藍田那個草包一樣,聽不懂她的妙語連珠,反而不會每次都被她氣到了。
謝清眨眨眼,又道:
“佛念哥哥~”
馬文才握劍的手一緊,連指節(jié)都開始泛白。
“閉嘴!”
謝清卻像抓著他的軟肋一樣,意味深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