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卿倒是轉(zhuǎn)變得快?!?
龐國舅聞重重叩首,“臣并非轉(zhuǎn)變立場,而是突然想起臣的妹妹,若她還在,自然也不會如此逼迫自己的孩子?!?
“放肆!”皇上一把掀翻了面前的奏折。
龐國舅卻仍不退縮,苦心勸說著,“臣冒死進(jìn)!陛下若因門戶之見阻撓稷王婚事,恐傷父子之情,更失民心所向。如今民間皆傳稷王重情,若強(qiáng)行拆散,恐生非議?!?
皇上沉默良久,方道,“朕何嘗不知九肆心意?只是帝王之路,從來身不由己,他以為自己例外!還是小兒心性?!?
“正因如此,才更顯真情可貴啊?!饼媷颂ь^直視皇上,“陛下可曾想過,若稷王能以一己之力排除萬難立心愛之人為后,正顯示其有足夠能力掌控朝局?”
皇上怔住了,緩緩坐下,“你倒是提醒了朕!”
就在這時,內(nèi)侍慌慌張張進(jìn)來稟報,“陛下,不好了!稷王殿下跪在宮門外,說若不能娶心儀之人為正妃,愿意放棄皇位!”
皇上與龐國舅對視一眼。
龐國舅連忙從地上爬起來,“這個傻孩子……”
皇上卻忽然笑了,“好!好個裴九肆!倒有朕年輕時的氣魄!”他起身,“擺駕,朕要親自去看看這個情種兒子!”
宮門外,裴九肆跪得筆直。
周圍早已圍滿了百姓和官員,議論聲不絕于耳。
皇上駕到,百官跪迎。
皇上走到裴九肆面前,冷聲道,“堂堂稷王,如此作態(tài),成何體統(tǒng)!”
裴九肆叩首,“兒臣別無他法,唯此明志?!?
皇上沉默片刻,忽然道,“若朕許你婚事,你可能保證三年內(nèi)肅清吏治,平定北疆?”
裴九肆抬頭,眼中閃過光芒,“兒臣愿立軍令狀!”
皇上大笑,聲震宮闕,“好!朕就給你這個機(jī)會!你若能做到,莫說立心愛之人為后,就是立個乞丐女,朕也無話可說!”
群臣嘩然,唯有龐國舅露出欣慰的笑容。
裴九肆重重叩首,“兒臣領(lǐng)旨!謝父皇隆恩!”
皇上彎腰扶起兒子,低聲道,“記住你今日的選擇和承諾,他日若辜負(fù)了初心,朕絕不輕饒!”
“兒臣謹(jǐn)記!”
裴九肆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前路還有許多艱難險阻。
裴九肆踏著月色回到稷王府,心中卻不如預(yù)期那般輕松。
父皇那句“三年為期,肅清朝綱”像一道無形的枷鎖,既給了希望,又設(shè)下難關(guān)。
他想起夕若那雙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不知該如何向她解釋這條件苛刻的允諾。
夕若正在書房整理百工閣的賬冊,燭光映照著她專注的側(cè)臉。
見裴九肆歸來,她放下筆墨,微微一笑,“今日怎么看起來心事重重的?”
裴九肆在她對面坐下,斟酌著如何開口,思忖了一會決定還是坦誠以待。
“今日面圣,說起了我們的婚事?!?
夕若眼神微動,卻只是靜靜等待下文。
“父皇說……”裴九肆停頓片刻,“若我三年內(nèi)能肅清朝綱,整飭吏治,便準(zhǔn)我們光明正大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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