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郡主好雅興,外頭關于你和賀家公子的傳聞都快把京城淹了,你倒還有心思在這兒拈針引線?!迸犴舱Z氣帶著幾分戲謔。
夕若頭也未抬,指尖穩(wěn)穩(wěn)地將一根極細的金線穿過緞面,聲音清冷。
“知道又如何?”
裴聿挑眉,合上折扇,用扇骨輕輕敲了敲手心。
“郡主是真不明白還是裝糊涂?你如今雖還未正式冊封,但誰不知道皇上與皇兄的那個三年之約?在眾人眼里,你已是板上釘釘?shù)酿⑼蹂?。你這般不避嫌,與已有家室的賀昭頻繁接觸,落人口實,損的可是皇室威嚴,更是皇兄的顏面?!?
夕若執(zhí)針的手微微一頓,終于抬起眼,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絲銳利看向裴聿。
“裴小王爺今日是特意來教訓本郡主的?”
她故意拿喬,語氣十分不悅。
“教訓不敢,”裴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強撐著架勢。
“只是提醒郡主,樹大招風,謹慎行總是好的。莫要辜負了皇上的期望,和皇兄的維護啊。”
夕若沉默了片刻,復又低下頭,語氣更加疏離了幾分。
“那本郡主還要多謝小王爺提醒了。若無事,恕不遠送?!?
她朝一旁的侍女示意,“送客?!?
裴聿碰了個軟釘子,臉上有些掛不住,哼了一聲。
“好心當成驢肝肺!夕若,你別不識好歹,將來有你后悔的時候!”
說罷,拂袖而去。
夜深人靜,燭火搖曳。
夕若獨坐案前,白日里裴聿的話在她腦中回響。
她自然不在意那些無聊的流,但裴聿有一點沒說錯,她現(xiàn)在的身份敏感,一一行確實不再只代表她自己。
更重要的是裴九肆會怎么想?他是否也聽到了那些風風語?他知道他一定會信她。
可是人心易變,她也許確實應該注意些。
她鋪開一張淺杏色的花箋,提筆蘸墨,略一沉吟,落筆寫道,
近日京中流甚囂,想必已入尊耳。
夕若行事,但求問心無愧,然亦恐流蜚語,有損殿下清譽,徒增煩憂。
故冒昧致書,唯有一問,流如風過耳,殿下初心是否依舊?
夕若親筆。
她將信箋封好,喚來小花。
“將這封信,親自送到稷王府,務必交到稷王殿下手中?!?
小花接過信,“是,郡主,我這就去?!?
稷王府書房內。
裴九肆展開小花送來的信箋,目光掃過那清秀卻有力的字跡,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青巖靜立一旁,低聲道,“殿下,郡主她……”
裴九肆將信箋輕輕放在案上,指尖點了點“初心依舊”那幾個字,忽然輕笑一聲,帶著些許無奈,更多的是了然。
他看向小花,語氣平和,“回去告訴你家郡主,蜚短流長,何足掛齒。本王初心依舊,叫她安心便是?!?
小花聞,心中一松,恭敬應道。
“是,奴婢一定將殿下的話帶到。”
待小花退下,青巖才開口,“殿下,郡主此舉……”
裴九肆目光深邃,頓了頓,語氣轉為冷冽。
“流的源頭,查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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