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你不是三巨頭嗎?”
翁煞生怕張北行以為他在撒謊,心里慌得要命。
“我真的不敢騙您,糯卡不信任任何人。所有毒品交易都由依達完成,不管什么交易,糯卡從不親自出面!三巨頭里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只有桑吉?!?
張北行點頭:“好吧,基地的武裝力量怎么樣?”
翁煞喉結(jié)滾動,暗暗咽了口唾沫,緩緩開口:
“糯卡有一支兩百人的護衛(wèi)隊。另外,他還有一支娃娃兵,大約三十人,都是附近無家可歸的孤兒,糯卡用毒品控制他們?!?
聽到“娃娃兵“三個字,張北行不禁眉頭緊鎖。
“糯卡真養(yǎng)了一支娃娃兵?”
所謂娃娃兵,就是指由未成年人組成的部隊。
娃娃兵是被迫參戰(zhàn)的受害者,但同時也是施暴者。
在反恐戰(zhàn)爭中,娃娃兵是最廉價高效的武器,幾乎無需支付招募費用,只需提供廉價食物,就能迅速掌握指令。
一些恐怖組織為了訓(xùn)練娃娃兵的暴力傾向,甚至要求他們殺死自己的父母朋友,并飲其鮮血,手段極其殘忍。
這些娃娃兵年紀小,加上各種脅迫欺騙,在戰(zhàn)場上不知死亡為何物,接到命令就會像敢死隊一樣悍不畏死地沖鋒。
由于不懼死亡,這些娃娃兵更加漠視他人生命,比普通恐怖分子更加殘忍可怕!
數(shù)十年來,娃娃兵一直是各國維和部隊最頭疼的存在。
方新武插話道:“在金三角這里,不僅是孤兒,一些吃不飽飯的家庭也會主動送孩子去當娃娃兵,每月能領(lǐng)八十元錢。”
高剛深深嘆息:“說白了,都是貧窮和戰(zhàn)亂造成的?!?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翁煞可謂知無不,無不盡。
他將自己所知的全部情報一五一十地吐露出來。
......
夜色深沉,月光清冷。
獲取所需情報后,高剛立即與公安總部取得聯(lián)系,如實匯報等待指示。
張北行和方新武一同走到院子里,等候新指令。
方新武吞云吐霧間,側(cè)目看向張北行。
剛想開口說些什么,手機突然跳出一條消息。
低頭一看,是緬甸玉石投標大會的推送新聞,方新武沒什么興趣,直接塞回口袋。
收起手機,方新武沉聲問道:
“這個翁煞你們打算怎么處理?”
“雖然我也很想弄死他,但現(xiàn)在還不能讓他死。”張北行回答,“他是這起國際大案的重要人證,華夏警方肯定會安排人提前將他押送回國。等審判結(jié)束,他自然難逃一死?!?
方新武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一顆子彈就要了他的命,總覺得太便宜他了!”
說著,他遞過一支煙:“來一根?”
張北行笑著擺手拒絕。
過了一會兒,高剛匯報完情報,同時也帶來了總部的新指令。
“根據(jù)總部傳來的消息,情報顯示巖多帕經(jīng)常通過一個中間人大批量購買制造白粉的原材料?!?
方新武補充道:“我知道,是麻黃素。但這和我們找到依達有什么關(guān)系?”
高剛搖頭:“我要說的是麻黃草?!?
張北行愣了愣:“這不是中藥嗎?”
“沒錯。”高剛點頭,“就是中藥麻黃草。為巖多帕提供這些麻黃草的人,是一個華夏客商。”
張北行定定地問:“那么,找到這個人了嗎?”
“找到了,這個人在蜀地被我們的緝毒特警控制了。他叫張大安,表面上是中草藥供貨商,實際上與金三角這些毒販一直往來密切?!?
方新武微微皺眉:“那總部到底什么意思?”
“總部的意思是,我們應(yīng)該緊盯依達這條線,從而挖出糯卡的藏身之處。”
“明白了?!狈叫挛潼c頭,“但問題是現(xiàn)在巖多帕已經(jīng)死了,要找到依達,就必須知道張大安和巖多帕的中間人是誰。有線索嗎?”
高剛沒有賣關(guān)子,直截了當回答:“當然。糯卡在整個金三角地區(qū)只有兩個代理人,一個不知姓名,另一個就是沙先生。他們的跑腿人是同一個,叫皮爾?!?
方新武一愣:“皮爾?”
“你認識?”
“見過幾次?!?
聽完高剛的轉(zhuǎn)達,張北行很快理清了這些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
“我也明白了。這么說,我們要找到糯卡,就必須先找到依達;而要找到依達,就要通過這個皮爾聯(lián)系到沙先生。所以,我們接下來要找的人,就是這個皮爾!”
方新武補充道:“找到皮爾不難,但要引出依達,除非和他們做生意??啥酒飞庀騺碚J熟不認生,怎么讓皮爾相信我們呢?”
高剛抬手示意:“這個不用擔心。皮爾十分信任張大安,總部會安排張大安與皮爾聯(lián)系,幫我們搭建這個橋梁?!?
聽到這里,張北行忽然唇角微揚,神秘地笑了笑。
“......看來我們需要演一場戲了?!?
演一出戲?…
聽到張北行這番話,高剛不禁雙眼發(fā)亮,笑出聲來。
“呵呵,張隊,你這個思路倒是和總部的安排不謀而合,他們還說準備給我安排一個重要角色呢。”
方新武狐疑地打量二人,試探性地開口詢問:
“看你們這架勢…是打算偽裝成毒品買家?”
高剛點頭:“沒錯,總部的意思是讓我假扮成內(nèi)地富商,要特別土豪的那種。到時候會讓張大安聯(lián)系皮爾,說明由我代替他接貨,這樣我們就不用主動上門,皮爾自然會聯(lián)系我們?!?
方新武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與有榮焉道:“我離開國內(nèi)十幾年,咱們警方的辦案手段確實比從前利落多了,讓人倍感安心?!?
這時,聽完總部部署后,張北行卻輕輕搖頭。
高剛敏銳地察覺:“張隊有不同見解?”
張北行也不拘束,當即淡淡應(yīng)了一聲。
他確實有不同看法。電影源于生活,但生活遠比電影復(fù)雜。
與這些窮兇極惡的毒販周旋,任何計劃都不能過于理想化。
讓高剛偽裝成替張大安接貨的商人,這個部署總體上看似沒有問題。
尤其在當前形勢下。
糯卡在湄公河犯下的血腥案件,已引起四國警方密切關(guān)注。這段時間,一些嗅覺靈敏的下線都紛紛與他劃清界限,敬而遠之。
換之,糯卡的貨滯銷了,他急需一個大宗買家。
而高剛的出現(xiàn),恰逢其時!
只是…
未免太過巧合,很難不引起糯卡的警覺與懷疑。
張北行沉吟道:“我認為僅你一個買家還不夠,需要我這個第三方競爭者加入?!?
高剛聞微微蹙眉,抬手指指自己又指指張北行。
“你和我?兩家接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