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清,你別一直喝啊,一會兒醉了怎么辦?”
酒壺空了,陳宴一把推開杯盞,站起身:“我出去醒醒酒。”
望著他清逸的背影,剛才說話那人嘖嘖嘴:“瞧瞧,李十三還一直對標陳宴呢,人家陳宴可不會干出這種貶妻為妾的破事來。”
陳宴喝酒臉不紅,但是會發(fā)燙。
他在寒風(fēng)中疾走了一會兒,總算把臉上的熱氣發(fā)散去一點。
身邊有株老梅樹,他撣臂在樹干上,額頭抵著手臂,調(diào)整呼吸。
他感覺自己剛剛離席的樣子很狼狽,肯定像是落荒而逃。
他實在聽不下去了。
那些人在罵李十三,他卻覺得是在罵他。
貶妻為妾,前世他不就做了這事?
那群人不理解李十三為何會這么做,他同樣不理解自己為何會這么做。
他到底為什么要對葉緋霜不好呢?
這個問題困擾他許久了,怎么想都想不通。
要么就讓他夢出來啊,把前世的事完完整整地夢出來。
而不是讓他這么一知半解,煩惱不堪。
酒氣上涌,越想越氣,陳宴狠狠捶了一拳老梅樹。
梅樹簌簌搖晃起來,震落了上邊的積雪。
面前一塊大石頭傳來“啊”的一聲輕呼。
很快,一個年輕女子從大石后邊走了出來,腦袋上落了一層雪,正是陳宴的杰作。
陳宴面無表情:“對不住。”
年輕姑娘搖搖頭,她眼睛紅紅的,剛剛應(yīng)該躲在這里哭。
陳宴并不關(guān)心她大過年的為何在這里哭。
他轉(zhuǎn)身就走,孤男寡女獨處一處總不好。
但是沒想到這姑娘跟在他后邊了。
陳宴駐足,回頭看向她。
姑娘眼睛紅紅的,像只兔子,說話也怯怯的:“公子,我不是故意跟著你的,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看她的打扮明顯是個貴女,必然也是進宮赴宴的。
陳宴一不發(fā)地繼續(xù)走,姑娘不遠不近地跟在他后邊。
很快看到了大殿的燈火,迎面跑來兩個姑娘,沖他身后的人喊:“鄧婉,你跑哪兒去了?急死我們了!”
陳宴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鄧婉。
果然,他當夜就夢到了鄧婉。
只是夢里的鄧婉和他遇到的人非常不像。
明明長得一樣,可是神態(tài)、眼神完全不同,簡直判若兩人。
夢里的鄧婉攔在了他面前質(zhì)問:“陳宴,你把霜霜怎么了?她許多天都不來和我說話了!”
陳宴淡聲道:“以后她都不會來和你說話了?!?
鄧婉瞪大眼:“難道你把她殺了?”
“當然沒有?!标愌邕有?,“你不是想幫她逃跑嗎?所以我打了根鏈子,把她鎖起來了?!?
鄧婉氣得頭發(fā)都快豎起來了:“你怎么能那么對她?她是人啊,又不是你養(yǎng)的貓狗,你怎么能用鏈子拴著她呢?”
陳宴輕蔑道:“怪你啊,誰讓你想幫她跑?要不是你的餿主意,她也不會被我鎖住。所以,你才是罪魁禍首啊?!?
“你他媽的不是人!”鄧婉根本不懼他,罵道,“老娘真是倒了十八輩子血霉,幾年前被一場車禍撞來你們這破地方。你們這的男人都不是東西,不把女人當人!”
陳宴抬步就走,懶得聽她亂七八糟的話。
鄧婉在他身后喊:“陳宴,你不能那么對霜霜!她本來該是你的妻子,你算計她做了外室,她已經(jīng)受了天大的委屈了。你別再欺負她了,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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